常常会在星期五的傍晚时候赶两个小时的高铁回家,不为别的,只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嗯哼,对家的饭菜味道的思念。
早上起来吃过早餐后,爸爸在天井外一边整理饲料,一边回头问:“阿北,你今天想吃什么,鸡肉还是鸭肉?我好去抓回来。”
我想了想,说道:“鸭肉吧。”
其实我也就随口一说,以前不懂事,每次回家进门不久就开始说特想吃什么什么东西,根本不会考虑制作过程的繁琐,直到有一天我说想吃豆腐釀,奶奶说磨制一板豆腐,很费时很累的,要不去街上买吧。
我才想起,我吃那些东西时的快乐是建立在奶奶的辛苦制作之上了。
而现在,我回家很少再说想吃什么了,实在想吃,就想想这种东西我能不能自己制作出来,如果很麻烦,就不提了。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奶奶在旁边说了句,这个季节吃鸭好,凉补的。还来一句,你爸今年养的鸭还可以,现在正是肥的时候。
然后爸爸就去喂鸭了,待到中午回来,一边喊我把鸭放好,嘱咐我,下午要去摘好调料品,比如紫苏之类的。一如,十几年前的我小时候。
紫苏在我们家乡,是随处可见的植物。一是因为它比较容易种,菜园里、地头上,都种着三五棵,村野乡里的房前屋后,随手栽上一两株,有空的时候,给它浇几瓢水,甚至让其自生自灭。摘了嫩叶,很快又蓬蓬勃勃地长出新的来叶子。十几二十天不摘,就恣意汪洋地满枝头都是。
透点黑红的秆子,绿面紫背的叶子,走近了,隐隐约约还可以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同时它也是一味好佐料。有时会去村前的小河捞小虾,或者到田间的小溪找野生的黄鳝、塘鲺。也会在自己的塘里摸田螺,(在刚刚抓回来的田螺中切一些紫苏叶放在水里一起泡,这样可以使得田螺加快把淤泥吐出来。)
加点豆豉、姜丝,摘上几朵嫩紫苏芽,稍微小炒,又是一顿美餐。也可以把紫苏切碎,配着姜丝,蒸几块腌咸鱼,滴上几滴香油,能美美地对付好几碗饭。
紫苏炒生肠、紫苏焖鸭肉、紫苏煮鱼块…还有紫苏炒竹笋…凡是有点腥味的食物,十有八九可以用紫苏来除味提鲜,有了它,菜式香气浓烈奇妙,那紫红透绿的颜色还使朴素无华的农家菜增添一份秀色。
曾有一段时间,紫苏之于我,是堪比大力水手的罐头的独特存在。
身在异地工作的我颓废或者感觉有点弱了,乏味的时候,会很想家,也不能每次都有时间回去,这个时候到市场买一把紫苏,让这种特别的清新气味萦绕于整个厨房。看着紫苏,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舒服。
洗净剁碎其叶子,炒一碟紫苏豆豉,或者只是用紫苏煎个蛋,吃过之后,身心灵都会有一种得到恢复的感觉。
这个时候真想矫情地喊一句:“是紫苏让我重新找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