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晚上七点半,心情就像吃了屎一样恶心,说不上来的郁闷,出去转了一圈,全程面无表情,身上只有一把钥匙。
我就像会移动的呆木头,不加修饰的走在路上,不在意自己的步伐,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看着窸窸窣窣的人从身后走到身前,换做以前,我的步子是窸窸窣窣的人之一。可能今天他们都带着明确的目标朝着前走,看着他们黑点般移动,窥探他们的目的地,我只是黑点之一,不过今天我没有目的地,没有确定的路线,我可以随意点,只要最后带着钥匙回去就好。
避开人流,走进一条小道,稀稀疏疏的路灯显得微弱,它们好像不是为了照亮路,而是自顾自的亮着,跟两边的树融为一体。路上很黑,没什么人,明明白天还很短的路在晚上这么幽深,一眼看不到尽头。我害怕黑,可现在的黑看起来这么舒服,他可以包裹我,隐藏我,让我无需在乎别人的目光,让我真实做自己。
我慢慢悠悠,一路晃达着。一阵风吹来,暖的,吹得头发扬起,一阵清新,吹得花开,一片美景。路灯开了,有时,走到冷色灯下,绿色的树叶变得翡翠透亮,走到暖色灯下,影子好几个,黄色光柱上面飞着虫。为什么小飞虫喜欢灯光,大概它也想变得闪耀吧,可是它是没有思想的,就像小孩子做一件事往往是没有目的的,就像我抬头看灯光原本就没有目的,这样想着,小飞虫也变得可爱起来了,我也变得可爱起来了。还有红色滚动条发出的光,印得路是红的,人是红的,路对面绿了的枫叶也红了呢,热烈奔放,好像它从来都是红的。冷色灯光下也有枫叶,枫叶是冷的,像星星,可以触摸的星星,我想变成一员,挂在上面,冷冷的,看着这世间。
我走到操场上,身边很多人走着,跑着,我混进去,走着,跑着。我喜欢跑步,喜欢在跑步时抽一点心思想想从前,现在和未来,这是想不出结果来的,它们是我跑步的乐趣,最长时间里,我什么都不想去想,这也是我跑步的乐趣。我很快出来了,虽然我努力融入跑步大团队,但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也许我们本来就相互嫌弃吧。
我想我不适合团体,呆在一起,难免出嫌隙,还要耗时间精力维护,太麻烦。
这是酸话,典型吃不到葡萄的人的言论,长时间得不到团体的认可的人的牢骚。
坐在角落里放空简直是人生一大趣事,对面热闹的篮球场和我之间隔着铁丝网,将热闹与安静划出界限,热闹的带着明亮的灯光,安静的守着微弱的月光,两方守着阵地各自安好。
回来的小路上,风吹叶落,地上积了不多不少的落叶,不显凄凉,抬头是绿叶支起来的天。踩在上面,发出脆脆的声音,使人心情愉悦,恨不得每一步都踩在落叶上,要是前一脚发出的声音不过利索,后一脚必定是要加倍的。我可不能太明显了,左一脚右一脚的蹦着走,也是要成为笑话的。
天是热了,找个长椅坐下,恶毒的小虫子来叫嚣它们的领地,手上只觉得痒,红肿起来一大块,挠着挠着越来越大了。几乎是跳着离开了长椅以及周围安安静静的不被打扰的空间,都怪这不长眼的小虫。
我在一路找寻一个能让我静静坐着,等待时间走过的地方,找也找不到。我又重新回到人和灯都多的路上,我的心再次小心翼翼。我抬头看看天,几点星光,它们是快乐的,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