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妻子在准备午餐,他不能做的太明显,得声东击西才行。早晨回来,只喝了半升牛奶,这会儿饿极了。他看了看饭菜,妻子的手艺,秀色可餐,让人垂涎欲滴。偷嘴几乎是所有男人到厨房里的目的,托尼也不例外,他偷拿了一小块儿牛柳,放进嘴里。妻子正好看到这一幕,小声的申斥了两句,把食物端走了。
趁此机会,托尼转过身,盯着那两个杯子。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被黑人碰过这件事儿,他用纸巾拿起杯子,扔进了垃圾桶。我们估计也都有这样的经历,对于特别介意的事情,心理上是过不去的。比如,极爱干净的女主人,家里来客人,穿着外裤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客人走后,大概率女主人会用很久的时间,去清洗沙发巾。
午饭开始,大家欢聚一堂,先做祷告。桌子上的人又增加了,托尼心里有些不悦。因为有黑人到家里来施工,几乎所有人都来蹭饭了。他心疼的不是花费,而是美丽妻子的劳累。用餐时,歌丽丝请求家人们,为托尼找一份工作。
这句话,又立即引起了新的话题。大舅哥忙不迭的嘲讽妹夫,是不是又失业了,这次该不是又把老板给揍了。大家哄堂大笑,那是他光荣的历史。托尼曾经在卫生局开垃圾车,因为上班睡觉被领班发现,叫醒了他并严厉的训斥。他干脆的让领班躺在了地上,甚至没有挥动第二下拳头。当然,他的工作也利索的丢了。这是他的黑历史,现在已经成了笑料。
大舅哥调侃完,自己的老爸又接过了话题。他指责儿子花钱大手大脚,不存钱没有积蓄,一失业就发愁。托尼当然不能跟父亲顶嘴,他解释说,换厨房的地板是因为漏水,把地板泡的已经发霉,不能不换。老爸嗤之以鼻,用意大利式的不屑瞪了他一眼。
气氛还算融洽,托尼解释说,自己工作的俱乐部要装修,几个月不能上班,所以要打个短工,挣点钱。老爸还是一脸厌恶,他对自己儿子丢了开垃圾车工作的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没有固定收入,就意味着生活没有保障,那就是不务正业,要永远为生计发愁。
托尼家的团聚,大致就是这样的风格,互相调侃、风趣,也算是其乐融融。他有个好妻子,美丽温柔、善良勤快。不仅要做饭,还要收拾餐后的一切。没有人帮忙,都是她一手包揽。收拾餐盘,打扫桌面,洗刷餐具,歌丽丝忙的不亦乐乎。餐厨垃圾要到在垃圾桶里,她却无意中看到了那两个杯子。
善良的女士,轻轻摇了摇头,默默的从垃圾桶里拿出杯子。自己从来不认为黑人有什么问题,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共识,尤其是男人们。对黑人的偏见,在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看他们永远都像遇到了瘟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
丈夫背地里扔掉杯子,已经是照顾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失业给这个家庭带来经济危机,每一分钱都要节约使用。她悄悄的留下了杯子,默默的为生活打算,在这个女人身上,我们看到了无数中国家庭主妇的影子。
托尼暂时失业带来的困境,给家庭蒙上了阴云。两个孩子,两位老人要养,必须要有收入,得想尽一切办法。大舅哥虽然没正行,但是他有些鬼主意,知道一些能挣小钱的偏门左道。一家餐厅,有个赌博性质的游戏,吃热狗最多的人,可以拿到奖金。餐厅以此来招揽生意,也为了使一些投机的人,汇聚于此。大舅哥,就是这里的常客,经常混迹于此,知道里面的门道。
托尼没了来钱的路子,这种小游戏,值得一试。他带着小儿子,和大舅哥一起来到餐厅。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大胖子,凳子几乎承载不住他的重量。虽然托尼也属于壮汉的一种,但是跟胖子比起来,身形相差的很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