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不知名的常年郁郁葱葱的小树,曾经伫立在乡下的院子里,承载着我一段童年的美好记忆。
小时候,乡下是我最喜欢的去处。那时的乡下,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小片田地,当然还有那棵小树。小树是几年前刚种的,比我高出一截。爷爷住在乡下,把这一切打理得十分妥贴。
我最初到乡下时,吸引我的不是菜畦上飞舞的蜻蜓、蝴蝶,不是围栏里神气的大公鸡,而是院子里的那棵小树。就像是和小树生来有缘,我一进院子,就奔向那棵还不太茂盛的小树,抬头朝它傻兮兮地笑。后来,还傻气的向爷爷提出,要在树上按我的身高钉一颗钉子,看看我和小树谁长得快。爷爷拗不过我,最后,找来一把榔头,让我靠在树上,按我的身高在树上钉上一颗钉子。时光流转,第二年,我再次站到树下,抬头望着比我高出不少的钉子,爷爷笑了,我也跟着疑惑地笑了。
随着我到乡下的次数越来越多,对院子也越来越熟悉,小树已经留不住我的心了。我时常跑去院子西面看仰天长鸣的公鸡,去菜畦边爬满绿叶的架子上摘甘甜爽脆的瓜,去竹林后面的石板河岸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只有在玩累了的时候,才会回到小树旁,坐在小树的树荫下小憩。爷爷为了让我安分点,又拿着榔头来到小树下,在小树树杆和旁边的墙上各钉了一根钉子,把一块旧帆布挂在了上面,做成了一张吊床。于是,我的活动范围又缩小到了小树旁。每当爷爷正忙时,我就到吊床上休息,和小树为伴。当爷爷闲下来了,我就盘腿坐在吊床上,让爷爷在后面推着我,把吊床当秋千玩。爷爷总是小心翼翼,不快,也不慢,力度刚刚好。坐在秋千上的我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鸽子,迫不及待地要飞起来,想飞到小树上,日夜与小树为伴。
我虽然几乎每天都在往乡下跑,但是爸爸妈妈是决不同意我住在乡下的,总会在晚饭前接我回家。因此每天将近傍晚,我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小树,低着头,拉着爷爷粗大、布满老茧的手,沮丧地来到院子外的水泥路旁,等爸爸妈妈接我回家。走之前,爷爷总是递给我一包新鲜蔬菜,自己种的青菜、黄瓜、茄子、番茄。走出不远后,我总会回过身,和爷爷挥挥手,和小树挥挥手。
后来,我要上学了,不能常去乡下玩了。 当我最后一次去乡下时,不知什么原因,小树已经被齐根砍断,为此,我很伤心。上学后,除了有时爷爷会到镇上来,我才能和爷爷讲会儿话,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欢笑不断,从前的快乐时光似乎跟着小树一去不复返了。
小树,承载着我美好童年的小树,虽你已不复存在,过去的时光也不会再拥有,但一棵小树,一段美好的童年时光,已成为我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