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叽”飞机的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起,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双手空空的走下了飞机,在机场大厅里,他伸手摸向口袋的手机,看着通讯录,头微微低下,眼神飘忽不定,嘴唇微呡。
男子理了理胸前的领带,轻轻推开了了面前的大门,昏暗的房间内占满了人,他们围着一张白床,男子走了过去,来到床边,他看着正掩盖着白布躺在床上面庞安详的老男人,男子的目光没有波动,冷漠的看着那个老男人,心跳仪的占线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医生把老人盖上白布,推出了房间,一旁有一部手机递了过来,男子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手机的开机声把他惊醒,他眨了眨眼睛,对那双手的主人笑了笑,接过了手机,清晰的提示音响起,是一条短信,男子把它点开,目光快速地扫过屏幕,嘴巴不觉得张大,瞳孔收缩,看向了门外,眉头微蹙,“按照上面的提示完成吧!宋若晨,他在你走之后就很少开口说话,这算是他对你当时愧疚的解释。”苍老的声音传来,宋若晨看向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又看向了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若晨站在超市门口,盯着屏幕,眉头皱成了一团,他走进去买了一包烟,走向了隔壁的公园里。湖边,大树旁,他的西装已经凌乱不堪,一边的土地上还有这一条领带和一把铁锹,宋若晨大口喘着气,把烟埋了下去,他填好坑抬起头,看着四周的人们脸上浮现的笑容,对他指指点点,宋若晨抬手轻捂嘴巴轻咳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迅速消失在了湖畔。
“叮”短信来了,宋若晨看着手机屏幕,眼角抖了抖,又看向了自己土灰色的西装,眼角瞥向街对面的文具店。宁静的街道上,随着下课铃响起,小学生们从校园里走了出来,校门口有一个小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用气球扭出来的动物,宋若晨头戴着大草帽,披着一件军大衣,蜷缩在椅子上,他面前的气球慢慢变少,吃饭的时间到了,宋若晨收着小摊看向街边的一家高档餐厅,舌头舔了舔嘴唇,短信又来了,宋若晨翻了翻白眼,短信内容映入眼帘“别想吃饭,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进不去高档餐厅的,那么现在,回家。”宋若晨握紧了拳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宋若晨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请问这周围有平房吗?”“平房?没了吧,这个时代城市里哪还会有平房?”被询问的年轻男子瞪大眼睛回答道,“那边。”阳光下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老大爷张开眼睛指向一旁,宋若晨愣了愣,看向了他手指的方向,是一片树林。
宋若晨的皮鞋踩在枯叶上,他轻轻推开门,看见里面的一切乱七八糟,但又一尘不染,宋若晨在房间里走动着,时而摇头,时而闭眼挠着脑袋,“叮”他看着短信的提示,从沙发下翻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放在卧室里保险柜的门。
保险柜很大,但里面只有一本小小的笔记本,宋若晨缓缓打开它,上面是父亲的笔记。当宋若晨上小学时,他为了帮助父亲戒烟,偷偷把烟拿到公园藏了起来;中学时,宋若晨用气球扭了动物去小学门口贩卖······宋若晨翻看着笔记本,他成长的一切都在里面,宋若晨抬起头,吸着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拿着笔记本的手不停抖着,时不时张嘴大笑,“啪”纸张落地,宋若晨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地面,一张借条和大学录取通知书躺在地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弯着腰,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叮”宋若晨下意识打开手机,“你好,我是爸爸,当你看到这个时,说明这已经是我在营业厅预留的最后一条短信,当年我为了债务不会连累到你,才故意不让你去上大学,把你气走,这老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你走时大吵大闹留下的,我一直没动,债务已还清了,苦了你这么多年,爸爸真是对不起你,如今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就这样吧,再见!”宋若晨看着短信,泪水滴落在借条和通知书上“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