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中主李璟有一次拿冯延巳的名句开玩笑,说:“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冯回答说:“未若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李璟生平得意之作莫过于“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这马P拍的,恰如一只小手,轻轻拨开迷离的纱帐,撩动了他那颗文艺青年易感的心。
文人也得吃饭,所以很多人也写过类似的应制诗词来给皇帝溜须拍马。李白给杨贵妃写的三首《清平调》,什么“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李白毕竟属猴子的,狡猾狡猾滴!赞扬美貌时,把人家杨妃跟汉朝的有名的祸水红颜赵飞燕相比,有那么一点劝谏的意思在里面藏着。“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那个有无数男朋友的蜀中才女薛涛也干过类似的事,在被靠山抛到荒城后写过“十离诗”,把自己比做狗啦鹦鹉啦啥的。如,“陇西独自一孤身,飞去飞来上锦茵。都缘出语无方便,不得笼中再唤人。”写得楚楚可怜,千百年后读来还觉得这小美人那份伤心噢,还是赶紧把她找回来吧!
王维就比较露骨了,他写的山水田园诗恬淡清雅,什么悠悠西林,残雨夕岚的,可这些美词美句,宛然是富人的饭饱弄粥。他混饭的玩意还得靠写给皇上的应制诗。如, “太阳升兮照万方。开阊阖兮临玉堂。俨冕旒兮垂衣裳。金天净兮丽三光。彤庭曙兮延八荒。德合天兮礼神遍。灵芝生兮庆云见。唐尧後兮稷契臣。匝宇宙兮华胥人。尽九服兮皆四邻。乾降瑞兮坤献珍。”
古人率先垂范过,看来以太阳打头写诗文颂扬,不能算北朝鲜鑫胖家的专用语。
说到马p文章,王勃作过一篇《檄英王鸡文》。沛王李贤与英王李哲斗鸡,他说英王的不好,来讨得沛王的欢心。没想到,这篇檄文被唐高宗看到了,高宗大怒,骂他歪才心黑,不劝,反而虚构夸大,想要挑拨离间,当即罢了官赶出王府。高宗不糊涂,骂的很对,“两雄不堪并立,一啄何敢自妄?”啥意思,不是挑动人家兄弟相残,皇室内乱嘛?
还有明朝严嵩父子,靠写青词媚上。青词是一种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的称颂上天的赋体文章,文笔极华丽,皇帝看完就焚化祭天给神仙了,咱没福气见。不过呢,有一篇可与严家父子才华比肩的马p雄文刻在石碑上留传下来,那就是北魏时期,攻下胡夏首都统万城发现的《统万碑文》。
一样熟悉的配方,一样熟悉的味道,还是拿太阳宇宙当比喻,写给大王赫连勃勃的。那时的统万城,还是水草丰美的地方,不是如今的荒漠。单看文里的描述,那真是一个盛世,简直是流淌着蜂蜜与牛奶的膏腴之地,温柔富贵之乡。
其文曰:“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业;道积庆隆者,必享无穷之祚……虽霸王继踪,犹朝日之升扶桑;英豪接踵,若夕月之登濛汜。自开辟已来,未始闻也。非夫卜世与乾坤比长,鸿基与山岳齐固,孰能本枝于千叶,重光于万祀,履寒霜而逾荣,蒙重氛而弥耀者哉……咸秩百神,宾享万国,群生开其耳目,天下咏其来苏,亦何得不播之管弦,刊之金石哉!乃树铭都邑,敷赞硕美,俾皇风振于来叶,圣庸垂乎不朽。”
叨叨了一大篇,后面又配上一长诗,其辞曰:“于赫灵祚,配乾比隆。巍巍大禹,堂堂圣功。仁被苍生,德格玄穹……如彼日月,连光接镜……永世垂节,亿载弥光。”
《资治通鉴》记载,魏主拓跋焘见夏著作郎天水赵逸所为文,誉夏主太过,怒曰:“此竖无道,何敢如是!谁所为邪﹖当速推之!”崔浩曰:“文士褒贬,多过其实,盖非得已,不足罪也。”乃止。意思就是嫌文写的马p太过,准备治作者的罪,被大臣崔浩给劝住了。
崔浩此时还能帮别人,没想到后来自己拍到马蹄子上,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北魏太武帝让他主持写国史,叮嘱实录。人家皇帝的目的是留给皇室后代看的。崔浩听信谗言,把写好的《国记》和自己写的《五经注》刻在石碑上,在大路边建了个大大的碑林,方圆一百三十步。
《国记》秉笔直书,尽述拓跋氏的历史,详备而无所避讳,往来行人纷纷议论。传到皇帝耳朵里,自然大怒,认为崔浩有意暴扬国恶。公元450年7月5日,太武帝诛杀崔浩。在送往城南行刑时被几十个人往身上撒尿,呼声嗷嗷。他清河崔氏同族无论远近,姻亲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都被连坐灭族,史称“国史之狱”。
这马p不好拍呀!太阳月亮,宇宙星辰都用尽了,以后该咋说呢?详见当代大文豪郭末若,一声声的“斯大林元帅,你是我的爸爸!斯大林大元帅,你是全人类的解放者!”还有啥颂毛的“万岁万岁寿无疆,你真赛过我亲爷爷。”看的人直犯嘀咕,您倒是说说,这辈分是咋论的?
如今阴霾沉沉,这小北风儿刮得飕飕的,不知道又该出那几位大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