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
路上会有很多站
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
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
即使再不舍也该心存感激
然后挥手道别
人永远不知道
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
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整理房间翻出了压在箱底的老照片,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了外公。越回忆,越觉得遗憾,越发痛心。
我和妹妹从小就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因为外婆平日都要照顾我和妹妹,所以大部分的农活都落到了外公身上。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外公平日不爱和小孩子讲话,凶巴巴的,脾气也不好,所以都只和外婆亲,小时候关于和外公的回忆少之又少。
那时候,外公外婆和平常夫妻一样,时不时也会闹别扭,依稀记得有几次,外婆和外婆公置气,我们俩小屁孩也跟着不理外公,吃饭的时候跑到厢房那边去隔着门叫一声,也不管外公有没有听到,一溜烟就又跑回来了。到我四年级的时候,为了方便我们上学,外婆带着我们搬到了镇上,外公一个人在老房子里住着。因为镇上离老家有一段距离,我们并不是经常回去,平日缺什么东西了,外婆就会买了托人给外公带回去。家里有桃树、梨树、核桃树、板栗树和李子树,还有香椿,全部都是外公种的,每到可以收获的时节,他都会催我们回去摘,种的蔬菜也是把好的留着,等着我们回去。每次放假,我都是和表姐约着一起上去看外公,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去捣蛋的。距离老房子大概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个鱼塘,好像没有人管,不是某个人家的。每次回去,刚把东西放下我们俩就忙着收集工具张罗着“打渔”去,我们所谓的渔具则是用缝衣针、尼龙线和竹子自制的鱼竿,还有一个煮熟的土豆(作鱼饵),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钓到过鱼。有一次我和表姐在那个鱼塘守了一天都没有任何收获,但是我总觉得那个小池塘是有大鱼的,我冒出一个想法:水干了就能看到鱼啦。于是和表姐俩硬是徒手把鱼塘刨了个口子(小时候不懂事,请勿模仿),然后回家吃饭,等水慢慢流干。到了晚上,想起还有鱼要收,和表姐软磨硬泡把外公拉着陪我们去拣鱼,大晚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走到半路,经过一片湿地,外公一只脚陷到淤泥里,废了好大的劲才拔出来,我和表姐先是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过了一会儿心里又觉得无比愧疚,于是都决定不去了直接打道回府。外公当时嗔怪了我们几句,但是听语气他是笑着说的。那一次,是我记忆中和外公最亲近的一次。
后来,因为上学去了,我们越走越远,去看望外公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和表姐之后去了几次,外公一次比一次苍老,眼神一次比一次孤独。每次我们走的时候,外公都反复叮嘱,让我们多回去看看他。最后一次是高一开学前,因为要到市区去上学,想到以后见外公都没有那么方便了,临行前几天,我又让表姐陪我回去了一次。走的时候,外公哭了,他拉着我的手,接近哀求的语气,他说自己指不定哪天就不在了,让我们一定要多回去看看他。我强忍着泪水,连忙答应了外公便转身离开了。已经走出很远了,回头发现外公还站在大门口,远远守望着,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竟是我见外公的最后一面。
那个曾经站在门口守望我的人,如今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