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误打误撞
冷云,彩云镖局现任总镖头。说是总镖头,其实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只是外表看不出,因为他显得太过沉稳了。
彩云镖局位于西州城内,比垄息镇更靠近龙谷。镖局平时多接官府货物,业务繁多,也因此繁盛。不过做彩云镖局的镖师是很辛苦的,就拿张小鱼来讲,虽然年纪只有十六七岁,却已跟镖跟了近十年。
月婼刚进彩云镖局时不禁感叹:“这不像镖局,倒更像个武馆,一个武学世家。”从进门来到客房这一路上,随处可见习武之人,似乎这里的人,打从会走路起,就开始习武,日积月累,五六岁的少年空手打晕一个地痞流氓,都不足为奇。
镖局里的人给杨邪刀和月婼安排了两个房间,杨邪刀住东厢房,月婼住西厢房,两人基本只有吃饭的时候会碰到一起,其它时候,几乎见不到。见不到,偶尔就会想对方,不过,这两人可都没这么主动。
夜晚,月婼闲着无聊,便出来逛逛,谁知这镖局不小,月婼走了一会,竟迷了路,想问路,却发现夜晚的镖局,异常的安静。月婼叹了口气,回忆着自己的来时的路,想着往回走,却是误打误撞,撞上了正在喝酒闲逛的冷云。
“冷总镖头这么有兴致?我记得今晚,好像没月亮看吧?”
“呵呵,我反而觉得我今晚出来,是来对了。没月色,却遇到了美色。月姑娘,要不要喝两杯?”
“不必了,我急着赶路。”
“姑娘莫不是迷路了?”
月婼一听,一愣,叹气道:“唉,你们这怎么像个迷宫似的?我这才刚走出来没多久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呵呵呵。”
冷云笑了笑,答道:“怪我,怪我。因为镖局里贵重物品繁多,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有巧妙,我记得我小时候的第一门课,就是记这里的路,记不得,我就找不到家。你刚来,不认得路也是正常,要不,我带你回去?我好像记得,你是住西厢房吧?”
“好像是。既然冷总镖头肯带路,那就有劳了。”
冷云带路,月婼跟着,一路上,冷云都是笑着的,不知是否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到了西厢房,月婼言谢,冷云刚要离开,忽被月婼叫住。
“等一下,冷总镖头,小女有一事想问。”
“但说无妨。”
“雪扬刀刀谱,在哪?”
“雪扬刀没有刀谱。”
月婼一愣,有些怒道:
“不可能!钟鼓行路灯前辈明明说有!”
“彩云阁内,确实没有。”
“你胡说!雪扬刀出自彩云阁,你们多数以武为生,故事都传得这么火,怎么会连个刀谱都没有!”
“彩云镖局,确是崇武,可你听过哪个版本的故事提及刀谱了?雪扬刀刀谱,彩云阁,真没有。”
月婼一听,更怒,跺了跺脚,再道:
“版本这词,我怎么听得怪?难不成,雪扬刀的传说,是你们故意传出去的?”
“呵呵呵呵,你的意思是,龙谷有龙的传说,也是我们故意而为了?”
“什么!”
“整个西州都知道,龙谷内并没有龙,龙游天地,龙谷其实是个墓,彩云阁出了把奇刀,却不在彩云阁,在其它地方。当年莫飞雪拿了雪扬刀就走,什么都没留下,自然不可能有雪扬刀谱。”
月婼忽然哑口无言,他们苦苦找寻的,找到了地,找不到东西,等于无果,这让月婼很失望。月婼低头,转身,后退两步,坐下,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冷云把酒放到桌上,说道:“心情不好时,可以喝点小酒。这是上好的花雕,姑娘可以讲讲你的故事。”
“故事?我没有故事。酒留下,你可以走了。”
“姑娘会喝酒?那就好办了。”
月婼忽然睁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冷云,问道:“你,你想作甚!”
“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在想,面纱下的你,会不会更好看一些。”
月婼站起来,夺门而出,冷云跟上,速度不差,但与月婼,总是保持着十步距离,让月婼不禁疑惑。再使凌波步,再跑,上至屋檐,下至小路,距离,还是就差那十步。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不能。”
“无聊!”
“对,我是无聊。”
“无赖!”
“姑娘……”
“能别老叫我姑娘可以吗?我有名字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月婼想说什么,却硬内容吞了下去。这对话,这场景,仿佛,在哪见过。月婼心里想了想,果断的,把面纱取下。
“你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冷云看了看,继续笑道:“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月婼无奈,一屁股坐到屋顶的瓦片上,大喊:“拿酒来。”冷云依然是笑着,不知从哪拿出一壶未开封的花雕酒,递了过去。月婼接过酒,什么话也没说,只顾着喝。一旁的冷云,也什么话也没说,只顾着看。一个想说,不想说,一个在等,只是等。反反复复,月婼不知自己喝了多少壶,自己醉了,哭了,睡了。刚才那对话,让她想起了浩然,但是浩然,再也回不来了。
这天晚上,是冷云和秀秀送她回来的。
“秀秀,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嗯?什么感觉?”
“你觉得,她像谁?”
“像?”
秀秀仔细看了看月婼的脸,大惊,说道:“她……她好像……”
“对吧?”
“当年云家祖师铸成雪扬刀后,就与家人归隐,再也不在江湖出现。我们彩云阁内,和云家仅存的也不过是铸刀奇才云不知的雕像。这月婼,怎么好像……”
“一眼,一神都很像,特别是这张脸,虽然她是女子,可是五官和云祖师竟有三分相似。我怀疑,她根本不叫月婼,也许,她还有别的名字。”
“总镖头,你的意思是……”
“冥冥之中,或有定数。你留下,这几天好好照顾她,在弄清楚之前,尽量让她少跟现任刀主接触。刀主那边也是,想想办法,让他写出刀谱,彩云阁出了雪扬刀却没刀谱,这个笑话,我们背了两百多年,该是我们翻身的时候了。”
秀秀瞪大眼睛,点了点头,将冷镖头送出门,看着月婼,叹了口气。
另一边,杨邪刀也被灌得烂醉,躺在床上。张小鱼好奇的拿起雪扬刀,却发现,自己居然提不动。
彩云阁内,铸刀的炉火,还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