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暖
写下“故乡”一词的时候,心间早已泪海翻腾,蚀骨般的疼痛肆虐侵袭。在外,虽有家,有儿女,但生养过我的故土,始终是穿透心灵的歌,融入骨髓的血,抽不离,赶不走的。现实的无奈,生活的艰辛,在斑驳陆离的岁月里,让我仓促慌乱地奔波在时间的罅隙中,茫然失措。故乡,终究是离我越来越远了。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曾几何时,魂梦牵绕的静夜里,故乡以她一贯的慈爱和体贴关照着一个身寄他乡的游子的艰辛、孤寂和萧索落寞。我紧紧地用我的魂灵拥抱她,怕她从情感上再不愿接纳一个多年都不曾探顾她的孩子。很多次,我久久地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哪怕是梦魇,也不愿离开,因为那幻境中,有我的故乡。她那柔美、袅娜多姿的体态成为刻在我脑海的典藏名画,游遍山川名胜,只她最美。
隆冬时节,当北国大地万木萧条的时候,你却会在我的故乡看到一道神奇而美丽的风景,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松柳凝霜挂雪,戴玉披银,如朵朵白云,排排雪浪,十分壮观。只在这里,我才会深切地理解何谓“银装素裹”的世界,何谓冰雪天地。儿时的记忆中,总会闪现大雪没膝,举步维艰的场景,漫天除了炫白,没有一丝杂色,头脑是眩晕的,根本无法辨清方向。
而到了春天,还会寒意袭人,冷寂难当,可万物仍然会俏皮地探头探脑地展现它们不畏严寒,生机勃勃的张扬气息,就那样恣意洒脱地张开它们的双手,迈开它们的小腿儿,向着春天奔涌而来,将嫩绿、艳红、俏粉、鲜黄……一股脑儿地充涌向大地,似乎生怕因少了自己的参与而使得这自然失却了一丝生机盎然。
“绿稍还幽草,红应动故林。
留连一杯酒,满眼欲归心。”
夏天到来,一望无际的平阔的田野,漫天的赤红、深绿、金黄,似浓的化不开的胭脂和水粉,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让人沉醉其间不愿醒来。
儿时的故事,久久的在脑海中闪现。
故乡情,故乡爱,宛如那生生不息的蔓草,在心中不停滋长蔓延,无休无止……
快乐的嬉闹,幸福的歌唱,没有犹豫,也没有纠结。
漂流的路上,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儿时的岁月。昂首之间,风霜雪雨的昨天,风起云涌的波澜,漂流的我,是这般的忐忑。回家,成了久久未了的心结。心若漂泊,魂永无依,故乡,成为心灵的尖塔,想靠近却不得,想拥抱又无奈。当故乡成为一个标志性的符号,我一直,是一叶浮萍,无根,无所皈依。
梦里,走近故乡,看漫天丝雨,望梦里花落,真正体味了:“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任苦痛漫延侵虐,愿岁月停滞不前,好让期望可以加长它的期限,让故乡的倩影在心间多留存一天。
好想投入故乡的怀抱,让漂泊的心得到哪怕片刻的小憩,嗅一嗅那久违的气息,替她梳理一下满头的秀发,看她是否也如她的女儿一般,多了岁月的痕迹和阅历的沧桑;好想如儿时一般,毫无顾忌的哭诉心中的委屈、日夜无尽的思念,以及一个不孝女的负疚和尴尬。可是,时光蹉跎,人世的很多东西,错过了,歉疚和认错都是最苍白无力的表白,那只能证实你的良心未泯,记得母亲的养育之恩而已。荣归故里,是多少客居他乡之人的宏愿,可是,我们也知道,母亲对于孩子,企盼她的成功荣耀,是源于对她的孩子的幸福祝福愿,而在她的心中,更牵挂一个在外艰辛不易的孩子,时时惦念,想揽她入怀,给她关爱,一如长不大的娃娃。可惜的是,我们不了解母亲的心,亦或者,即使了解,也不愿在她身上多投入关注。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有在遭遇困苦时,才想起那个家,那个妈!
故乡,我的母亲,女儿在异地他乡,对月朝着您的方向长跪,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海畔尖山似剑芒,秋来处处割愁肠。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如有分身之术,我愿,守望在可以望见故乡的每一寸峰涯,来聊以寄慰这颗不曾安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