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你会想家吗?
公司发了月饼,意味着中秋节来临了。
我记得哪一篇文章里写过,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一块月饼切成几块,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这种美好合家团聚的景象,着实是让人羡慕万分。
昨天我和女儿睡在阁楼,阁楼窗户漏下一丝白白的月光,我惊叹,今年的中秋月亮真好呀。我待女儿熟睡,忍不住跑向阳台,看那高空挂的“白月光”。
只可惜,我们这“琼楼高宇”错综复杂,把那赏月的美好广阔的空间给占据了。
我多希望,有一个月光宝盒,能带上女儿,远离城市的宣嚣,回到我小时的村庄,去看那真正的中秋圆月。
小时候的月亮啊,着实是让人着迷的。
那时候不知道有李白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只知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我记得会念这着诗后,每到被月光铺撒的日子,我就要站在父母的房间的窗前(因为父母的房间窗户朝南,我和妹妹的房间窗户朝北)掷地有声的念这首《静夜思》。
那时的我,常跟在父母身边,无法理解李白的“低头思故乡”,由此,我特意将后两句改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是房间”,后来,妹妹抬杆,房间里只能看见月光,根本看不见月亮。
于是,我们就跑出屋来,去寻找高空的“月亮”。
很有意思的是,不只我和妹妹在找月亮,其他家孩子也在抬头说月亮。
那时候,大家的屋子都是像马路边种的一排排的树,整齐的座落在一边,一个稻场有声音,好几个稻场都能听见。
我们像是约好了似的,很快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开始玩“踩影子”游戏。
妹妹的个子是最小的,她又总爱当我的跟屁虫,而我却又不愿意带着“小小”的她,总会和一群大孩子,一溜的跑了。急得妹妹哭着跑去母亲面前“告”我。
玩累了的孩子们,被各家大人叫回家。
待我到家后,母亲端出两块月饼,叫我把其中一块,送给住在隔壁的奶奶家。
可我把月饼送往奶奶家后,奶奶非不要,最后见我始终不要,不得已,掰下一半给我,说只留一半就好,吃不完。
以前不懂的是,为什么吃个月饼,一定要等其他孩子都走了,母亲才拿出月饼?更不懂,奶奶为什么只留下一半月饼?
我把那一半月饼返给母亲,妹妹看见,就非要这一块大的,不要母亲盘里的1/4。母亲只好顺从了哭闹的妹妹,但同时,我也获得“优待”,妈妈给了我两个1/4。父亲与母亲,各自吃了那余下的1/4。
吃完月饼,母亲又开始剥那堆满堂屋的棉花。
我坚持和父母一起剥棉花,妹妹,看我帮忙,也跟着留在堂屋。
就这样,在月光的指引下,我们点着煤油灯,一家四口剥起了棉花。
我总觉得,中秋的主题是棉花,不是月亮。我一直希望“棉花”能快点剥完,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有“月光宝盒”,要不然,我觉得我会求月亮发我一个月光宝盒,收了那些棉花。
我们一边剥着棉花,一边听着母亲讲着故事,而父亲总是会时不时的吸上两口烟,母亲就会停下她的故事,跟父亲唠叨“去外面抽,别把火星掉棉花里了。”
父亲是个脾气燥的人,嘴里一边叼着烟,一边说母亲总是瞎操心。
我能记得母亲的故事,大底都是那一个嫦娥一个人孤单的守着月宫,偶尔会有一个叫吴刚的人来砍嫦娥院子里的桂花树,也就是这个时候,嫦娥会带着她的玉兔走出来,看到满树的桂花,便知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到,吴刚又要砍桂枝做桂花糕了……
等我和妹妹,两只眼睛开始打架的时候,父亲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带回了好些青甜的桔子。
此时,我和妹妹,又活泼开来,争抢着桔子,父亲却一边看着我们抢,一边说:“都有,都有,不要抢。”
这个时候的父亲总是温顺的。我总爱极了父亲——总喜欢把在外面得来的一块饼干、一个鸡蛋、一颗糖果等装在他那皱皱的衣袋里。因为父亲又总爱在我做作业时,对我吼叫,所以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得“调皮”。但,每每放学回到家,总爱盯着他那“宝玉”似的衣袋,期盼父亲从里面掏出一个“好吃的”。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和妹妹又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等我和妹妹早上起床时,堂屋那一屋的棉花已消失怠净。
我总是在回想母亲讲的那个关于嫦娥的故事,非常疑惑,嫦娥怎么会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宫殿里,而且,中秋前后的月光又份外皎洁,是她在向大地寻找什么吗?她当时是否也看到我们一家人是怎样分吃月饼,怎样用剥棉花过节?
我心底倒是期盼,她可以帮我看一眼父亲是不是在那天上人间,现在他是不是也像嫦娥一样,正在寻找我们过中秋的景象……
女儿,总爱催我给她讲中秋的故事。
我终还是讲了小时候的自己对于中秋的记忆。
月亮自古便是文人墨客的主题,更是中国人对于家人思念的寄托。我亦想为月亮吟上一首:
“小时月明朗,晴空万里畅。长大不识月,哪里是故乡?”
看看今年今时的中秋,母亲和我们在一起,却早已两鬓白发,父亲到了另一个国度,妹妹在另一个城市,从前的一家四口,再难重聚。
“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风,翻然归云,何用骑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我正想得出神,被女儿一句:“明晚,我也要做‘踩影子’游戏。”
我跟女儿说,明晚,我们叫上外婆和爸爸,拿上一盒月饼和几个水果,到楼下,看月亮,踩影子!
女儿开心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