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南风景
清水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心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这次婚姻结束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能怪这世界!还是能怪那女人!还是怪父母!还是怪自己呢?”
清水生长在一个平民家庭,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农民。小时候在农村凭着父亲是吃公家饭的,清水总能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加上他能吃苦,学习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生活一直支撑着到了初三。后来上了城市户口,搞了农转非了。按说日子会过的更好了,那知一直经常走田埂小路的他,一到城里就找不到北了,成绩是一落千丈。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高中,却还是职业高中,那时候考上职业高中就等于上大学是不可能了,考一个技校到是有可能。可是就在这一次一次考技校而没考上的情况下,清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最美好的三年时光。不过现在要他回忆一下,他已不记得他在那三年中能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在这三年中不要说跟那个女孩子去谈爱情,就是连女孩子的手他都没碰过,只因为他是农村来的,别人都看不上他!
日子可不管你有多少的无奈,时光老人还是按步就班,一转眼清水就到社会上了,又一转眼清水就到了三十岁了。在步入社会的日子里他可什么都干过,因为没考上技校,刚开始还指望能接父亲的班,那知国家政策一转眼就变了,刚刚还说好了打几年散工回家接班的,那知过不了几个月这美梦就化为泡影了,国家新出台了一个政策不让顶替接班。无奈中清水摆过摊,学过开汽车,实在到了不行的时候就用父母存给他结婚用的钱,买了个摩托车去大街上拉客,这拉客幸苦是幸苦一点,但每天有那么几十块钱进帐,清水也就心满意足了。当清水刚坐在床上数钞票,梦想着该存上多少钱才能娶到自己的老婆的时候,市里又下令不让摩托车上街拉客,说那样影响市容。清水那刚买没几天的摩托车到成了家中的一个摆设品了,但那摆设品却是他父母好儿年的幸苦存下来给他做老婆本的呢!
以前在老家以种田为生,现在到市里没路子可走而去以捡破烂卖的母亲见了他成天都是满腹心思的模样,就四处找人帮他介绍了几个对象,那知别人一听他没有工作,又没有房子,话都没跟他多说几句。有的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就再也不见人了,清水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们总是说没空,母亲见到他这样,心里很是伤心,曾经鼓动他跟她去捡破烂,这样总比天天在家闲呆着好。
清水就这样开始他的捡破烂的生涯了,但没捡几天后心里总觉着别扭,再说真这样下去,以后还怎么去找对象啊!别人一听说你一个年轻人去干这个,别人会怎么想啊!有了这个念头后,清水就没有以前那么卖命的去捡破烂了!
母亲见他这样子就给他买了个菜摊,这样清水就早上起来到市里的批发市场进菜,然后在进价上加上几毛后卖给别人,这样的日子到也是苦中有乐,在每天数钱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些自我安慰,但清水心目中的女朋友却还是不见踪影。
也有那么几个热心的,给他介绍了几个,但是总是不合他意,有好的别人又瞧不上他,但清水却还是有自己对老婆的要求的,他心里想:“大不了我再等几年!”
一转眼几年也就过去了,清水的女朋友问题还是没有着落,清水没事时心里暗算了一下,自己今年就满三十岁了呢,这下清水就真的着急了。不光他着急,清水父母也是着急的不行,天天就是忙碌着帮他去找媒婆,介绍了好几个都看不上清水,不是说他没房子,就嫌弃他没有正当职业,总算有一个女孩子说可以了,可那女孩子满脸的麻点,脸上长的到处都象那乡下的石子小路,一路都是那么的坑坑洼洼,但清水妈妈却觉得那女孩子性格可以,礼金又不多,又不嫌咱们没房子,没等清水说话,就把这亲事应下来了,过了几天交了礼金钱后,清水就同那女孩子去了街道办拿了那大红的证书。不过在回家的路上清水可没有笑容,满脑子都是女孩子那坑坑洼洼的脸,回到家他躲到了一个无人处,流下了一滴伤心的泪水。为了他心中夜思梦想的爱情,为了那曾经向往的美好,流下了一滴与单身决别的泪水。
开始那几个月两个人的小日子也见不出那里有什么不美满的地方,每天清水去市里批发市场批菜,而他女人就在家里卖菜。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因为和父母同吃住,接二连三的会吵那么几次架,后来以为生了小孩子就会好了的,那知生了小孩后吵的更历害了,因为父母希望是生个男孩,而往往现实却不能如愿,当希望与现实产生落差时,没有文化支撑的人们就只能从争吵中取得他们自认为的心理平衡了。
这吵闹的日子过了一阵时间,清水的女人受不了了,有一天趁清水不在家时暗暗的拿了清水埋头苦干存下的不多的钱,就这样毫无音讯了。清水望着怀中刚满一岁的小孩,还有那喋喋不休的两位老人,心里不由得想到:“死去也许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
就这样清水不由得轻放下了小孩,亲了一下孩子的小脸蛋,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他一路走一路还在想着他那短暂而不幸福的一生,想他那女人,他心里想:“那女人虽然不漂亮,但毕竟是属于他的啊!就这么样就走了,说也不说一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市里面最高的高架桥上,望着那飞奔的汽车,清水心里到不觉得怎么苦了。那些汽车都匆匆地向另外一个世界奔驰,想必那里才有真正的不需要金钱的爱情吧?清水这样想着,那身子就象一片无所归依的落叶一样,飘向了那个他所梦想的那个不需要金钱也有爱情的世界。
第二天扫马路的大婶发现清水时,他已经成为了无头尸了,他的身体是以朝圣者的姿态扑到在地上的,也许他这姿态真能让他进入他内心极度渴望着的那不需要金钱的世界里的吧。后来警察找来了清水的父母亲,他父母来了,但他们是出奇的平静,两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光是嘴里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喃喃的好象是说:“走了也好,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受那么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