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令之离恨刀

古有逍遥令 惩恶罚人罪 若要事不知 只能己不为

离恨刀离恨 陌路人陌路  强弱天自知  何须示人

前  江湖,还是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鱼  ,有鱼的地方就有刀俎   ,也有纷纷扰扰的人心和永不平静的江湖人。

苏州玉门, 玉中楚,年少得意,是玉氏家族里 风头正盛的年轻弟子,也是玉门二当家玉清河的独子。

江湖人都认为,不出意外,十年八年之后,玉中楚定会接掌玉门大当家帅印。

可惜,意外比将来先到了一步。  玉门府紫叶花园中,在一大丛的紫罗兰里,躺着身中两刀的玉中楚,左右肩直劈到小腹,刀法干净无杂。

江湖上,论谁是最有实力的帮派,定会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辞和比较。但是若论最具财力的帮派是哪个? 所有江湖人绝对统一口径:万马会。

万马会的当家马南云,不光财力傲人,一身开碑裂石的掌法也同样傲人,但是他最得意的却是自己的小儿子,马翱。

马翱比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岁数小很多,却是聪慧无比,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武功文才都比长兄们高出一大截。在江湖中名气响亮,是很多待闺少女的梦中情人。

但是,这个少女中的梦中情人再也不会被少女们惦记了,无头的人,怎么做别人的情人? 只此一刀,在无他伤!

江湖,近几年最出少年豪杰的是哪里? 所有人肯定会说: 半岛流云门! 流云门身处渤海之东,流云半岛。

流云岛主虽然崛起江湖不到十年,但是一手 风云幻剑法,可算是独步武林,江湖一绝! 流云岛主最欣慰的却是自己的弟子们,收徒七年,得徒七人,一个比一个让其欣慰。 最得其欢心的当属老三,白墨羽。

本打算今年五十大寿之时就将风云幻剑法最后三招传授给他 ,让他和老大老二一起振兴流云门。

但世事无常,这三招白墨羽是没法学全了。  一刀刺穿心口。死在流云岛主寿宴的前三天。

江湖,丐帮,一个在江湖中屹立数百年的帮派,据传,每隔几十年都会出现一个睥睨群雄的帮主。而丐帮上下对于下一任帮主期待异常的高。

秦兆风,年仅二十五岁,就已经是丐帮上下内定的下一代帮主,在磨练个三五年,立几场功劳,就可名正言顺的身居帮主之位。而外人对这么日后的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也是赞许不已。

武功自不用多提,那份胸怀和气魄就连对头暗地里也私下称赞。 但是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提秦兆风做帮主的事了,因为,死人不会做帮主。

一刀裂喉!只是这次略有不同,秦兆风死在醉风楼的房间的墙壁上,写着一行字: 离恨刀离恨 陌路人陌路 刀斩豪杰少 因由天自知

蓝孔山庄, 今日庄主聂秉南把庄里一些零零散散的闲杂人等全部安排了出去。

大厅里,是几大门派的代表人,少林,武当,华山,昆仑,万马会,流云门。  九个人,九壶茶,再无其他,气氛有点压抑。

b 少林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打破僵局道:“三年前的情人剑,到现在还是一桩迷案,现在又出了这个离恨刀,各位?有何高见?“

武当道士叹口气道:“三年前情人剑掀起江湖波澜,那日我和惠橧大师还有几位武林同道与他交过一次上后,之后再无他的消息,也是奇怪。”

华山掌门石田道:“临虚道长,现在且不管情人剑的旧事了,如今这柄离恨刀更加让人头疼,还是尽快想个对策才是!”

众人一齐望向聂炳南,聂炳南长笑一声,道:“当年情人剑之事,我因战城之事所绊,没有得知缘由去理会,现今成了无头公案,我也暂且不管了。这次既然各位瞧得上老夫,此次定当为江湖同仁们出一次力,折断这把离恨刀!”  顿了一下又道:“上次,各位为何没有请出逍遥令?”

几位掌门长老们对外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聂炳南看在眼里,笑道:“我兰孔山庄虽然不济,但也不至于输给了逍遥令,哼,逍遥令只不过是战城给的一语空诺罢了! 难道战城麾下的一块逍遥令,就真能在江湖逍遥无阻么!”

各人知道战城与兰孔山庄的恩怨,兰孔山庄自然无法和战城相比较,但是如果没有战城在后面支持,一块逍遥令也不可能凌驾于兰孔山庄之上,只是其中各种瓜葛,是非三言两语能道的清白,各人只是不语,能有兰孔山庄出面,也强过逍遥令出手,逍遥令一出,江湖又要乱上一乱,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做得事是能完全见得光。

聂炳南道:“流云岛、万马会、苏州玉门,这几个都是在江湖声名鹊起的少年豪杰,不知道这离恨刀与他们有什么积怨!而且,这次还牵扯到了丐帮,哼哼,丐帮。”

几位掌门长老又商议了半天。 聂炳南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若是能有我一半的功力,离恨刀想必也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正好让我见识见识离恨刀的厉害!可惜,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注定成不了大器!”

几人心下清楚,客套几句,便自散去。兰孔山庄在聂炳南祖父到他这一代,的确在江湖中份量颇重,虽然无法与战城想比,但却强盛于江湖的其他大派,只是聂炳南的两个儿子,一个只喜诗词字画,常常流连于山水风景中,对于武功一行却是毫无兴趣。而大儿子虽然一心尚武,却似乎并不是学武的材料,连聂炳南十分之一的功力也学不到,武功实在平平,在江湖中毫无声望可言。

为此,聂炳南经常训斥儿子,而三年前,情人剑事情过后不久,一次醉酒又训斥大儿子,甚至要动手责罚。

其妻子贺氏长期不满聂炳南这种只重武力的风格,那日也是出言相劝!循循诱劝之言在聂炳南耳里却如煽风点火一样,心里想着其他门派每年不断有少年英雄光耀门户,而自己眼见两个儿子实在不堪大用,似乎可以预见几十年后,兰孔山庄在江湖上彻底消身匿迹!更是怒火中烧丧失理智,一巴掌扇在尚在喋喋不休的贺氏脸上,醉酒之后,盛怒之下竟然用上了真力,将其颈骨折断,一命呜呼! 聂炳南丧妻之痛后,又把愤懑迁怒到儿子身上! 经常三天一小训,五天一大骂。 言辞中经常拿各门派出类拔萃的少年英豪来说给他们听,别人如何如何,你们却如此这般! 小儿子倒是无所谓,权当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大儿子却每次被训斥的无地自容,苦不堪言!

兰孔山庄的花园内,一座凉亭立在湖中,四周弯弯曲径的水桥,一个年轻人正在那里捧着一本书,四顾无暇的看着,聂任,聂炳南次子。 一阵风过,桥上又走来一个人,却是大哥聂行。

聂行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就不能看点剑谱刀法什么的吗?每天都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聂任看了一眼大哥,合上书,笑道:“打打杀杀的东西有什么意思,诗词字画里的江湖才是精彩,来,大哥,我给你好好讲一讲。”

聂行道:“本来普通人读书考个功名也是未尝不可,但是我们身为江湖中人,定要以武力才能出人头地的。”

聂任摇头:“大哥,你怎么也这样想?”

聂行道:“江湖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

聂任深深的看着他,摇头一笑。

聂行道:“最近少去外面走动,情人剑之后又出了把离恨刀,专杀名门子弟。”

聂任大笑:“这个我也知道,咱俩也算是名门子弟,但是人家杀的都是个中翘楚,你我这样的,哎,还轮不到呐,也许父亲现在才知道两个废物儿子的好处了吧,那就是活的久一些,哈哈。”

聂行笑着看着面前的弟弟,摇头道:“你别废话了,小心被父亲听到,又要挨骂。”

聂任道:“我顶多挨几句骂,你可就惨了,还要挨打。”

突然想起来什么,脸上也是一变,不在吭声。 聂行看着他,知道 又想起了母亲,眼神也是一暗。

聂任看着他,道:“大哥,三年了,你没想过再去找她吗?情人剑已经不在了。”

聂行笑一声道:“难道,你也以为,我是因为情人剑才和她分开的?”

聂任道:“你什么样子,我自然明白。只是这件事让父亲格外动怒,才失手将母亲害死,你也不必多自责。”

聂行道:“我又没有错,我自责什么?”

说完,转身离去。  聂任翻开书,望了一眼大哥离去的身影轻声的说道:”你难道真的没错吗?“

夜深,月明,兰孔山庄花园内,静静的走过一条身影,聂任。   聂任在花丛中深深呼吸一口,笑道:“花香长醉人长乐,月影怎堪照一人? 阁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一声轻笑,一个窈窕身影闪了出来,木子子。

聂任看到是她,略一惊讶,随即恢复正常道:“原来是大嫂啊,好久没见了。”

木子子眼睛发亮,笑着道:“我早不是你的大嫂了,你大哥当初不是不要我了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咦,你这么晚了,在花园里干嘛?”

聂任笑道:“闻闻花香,看看月色,你呢?”

木子子道:“嗯,我也是闻着花香过来的,本来忘记了这里的路,幸好得月色指引。”

两人各怀心思,相顾对视一眼,便自不说话。

木子子打断沉默道:“你大哥这几年如何?”

聂任看着她道:“还老样子,武功稀疏平常没什么长进,还是隔几天被父亲责骂一顿。呵呵。”

木子子看向远处道:“听说,伯母三年前也走了。”

聂任淡然一笑:“人总归要走的,不好的事情总要有人遇到,遇到了就说一句凭什么不能是我,心里就好多了。”

木子子一愣,看着聂任,慢慢的说道:“你长大了。”  说完又看向远处。

聂任顺着木子子的目光也望向远处道:“是啊,是啊,长大了。 你这几年忙什么呢?”

木子子回过神来,道:“到处转转,一个人看遍江湖的风景。”

聂任“哦”了一声,没有作答。 木子子抬头看了看亮的迷人的月色道:“你知道最近江湖出了一个离恨刀吗?”

聂任眼角微跳,笑道:“我虽不喜欢练武,但是身在兰孔山庄,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不想知道都难。”

木子子“哦”了一声,又道:“听说几大门派来找过伯父?”

聂任点点头:“是的。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请逍遥令,哎,算了,这些琐事我也懒得去在意。”

木子子看了看聂任,半响才道:“你认识玉中楚、马翱他们吗?”

聂任眉头微皱:“嗯,有过几面之缘,尤其是丐帮的秦兆风,和我聊过几句,挺不错的。 呵呵,这些年少成名的大侠们,估计都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才和我啰唣几句吧。”

木子子淡然一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聂任耸了耸肩道:“这些位江湖中的人中龙凤,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攀交情呢?可惜,这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是个江湖中大大有名人物的儿子,他们怎么也要客气几句吧!”

木子子道:“你对他们蛮了解的嘛。”

聂任摇头道:“自己感觉如此而已,做不得数。”

木子子道:“据我所知,这几个人都是你父亲比较欣赏的人才,是吧? 伯父经常拿他们来教训你们俩吗?”

聂任眼神一凛,冷笑道:“我没问你这么晚到这里有何目的,你也不必问东问西,呵呵,请吧。”

木子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逍遥令吗?”

聂任冷笑:“古有逍遥令 惩恶罚人罪 若要事不知 只能己不为。不过仗着战城在后面撑腰,别人在意,我们兰孔山庄却当他是废铜烂铁。“

木子子笑道:“听你口气,好像自己是个武学高手似得,是不是?”

聂任冷笑道:“听你口气倒是蛮像的。”

木子子叹了口气道:“是的,我就是逍遥令主。”

聂任丝毫不显惊讶,只是淡淡的道:”噢,好啊,很好。“

木子子看着聂任道:”就两句很好?你不想问其他的?“

聂任道:”我对江湖上的这些虚名不感兴趣。你是逍遥令主也好,战城城主也罢,哪怕是战神,跟我连个屁的关系都没有。“

木子子道:”那么,玉中楚和秦兆风应该和你有关系吧? 不瞒你说,丐帮的人私下里联合一些门派长老们,已经请出了逍遥令。“

聂任冷笑:”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干嘛?你不是应该先把情人剑找出来正法么?“

木子子道:“我找不到情人剑,而且这次请出逍遥令是为了离恨刀。 你何不让我见识见识离恨刀到底如何?“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道:“离恨刀离恨,陌路人陌路。长笑三生石,低泣孟婆汤。 木姑娘,好久不见。”

木子子眼神一暗,看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聂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聂任大笑:“大哥,这么晚了,你也出来赏月吹风么?”

聂行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木子子道:“三年多没见,你变了很多啊。”

木子子点点头道:“你也是。”  聂任大笑:“大哥,人家是逍遥令主了,来追查离恨刀,你却和人家攀交情呐。”

聂行苦笑一声:“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

聂任笑一声,没有吭声,看着木子子。 木子子道:“你知道吗,你弟弟就是离恨刀。”

聂行看了一眼聂任,慢慢的说道:“噢? 是吗?”  聂任干笑,说道:“是啊,父亲老是提那几个小子的名头,我听都听腻了,便去和他们切磋了一下,哪知道都是名过其实,不堪一击啊,哎,不堪一击!”

聂行苦笑,然后看着木子子道:“原来这样啊?然后呢?” 木子子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

聂行道:“我知道三年前我对不住你,没办法,我天生胆小怕事,也不想和江湖人惹上是非恩怨,你还恨我么?”

木子子抬头一笑:“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并不恨你。”

聂任又猖狂的笑道:“什么胆小怕事,不惹是非,大哥,你就直说了,你根本不喜欢她就好了,何必欺人又自欺呢?哈哈。”

木子子淡然一笑道:“那定是另有新欢了?” 聂行筹措不答, 聂任冷然道:“是,不过大哥喜欢的那个女人却是非同小可,哎,情情爱爱的,你们也不嫌麻烦么?上次出了把情人剑我倒觉得挺好的,哈哈,剑戮天下有情人,嘿嘿,天下所谓的有情人正在又有几个有情的!”

聂行皱眉道:“你话太多了,去歇着吧。”

聂任挠挠头道:“人家说我是离恨刀,逍遥令遇见了离恨刀,岂是大哥你一句话就散了,你又不是战城城主。”

聂行眼神一黯,对木子子说道:”离恨刀是我,我就是离恨刀。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木子子还未说话。 聂任抢着说道:“咦?你杀的。你能杀得了那些英雄豪杰? ” 聂行看着木子子道:“那些所谓的少年英雄,实在不堪一击。”

聂任笑嘻嘻又抢着说道:“动机呢?为什么这样做?” 木子子见他抢着问,依然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盯着聂行。

聂行道:“这几个人都是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少年豪杰,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于是便去和他们切磋了一下。” 聂任看木子子依然不动声色,笑道:“那也不必杀了他们吧。”  聂行道:“这几人表面上年少英雄,背地里做了很多见不得别人的事情。” 聂任很感兴趣的继续问道:“哦?比如呢?“ 聂行道:”先说那个玉中楚,仗着玉门势力,横行苏州城,背地里随便一打听,名声可不像外面传的那么漂亮。哼哼。 至于马翱,年少多金,风流多情,这也不为过。但却始乱终弃,甚至背地将一户私怀其子的少女暗害,以免坏了自己名声。 流云岛的那个白墨羽,更是稀烂,暗结绿林,打劫富商,然后绿林中人不断的为其造就名声,呵呵,也算是卑鄙龌龊之极了。还有那个第一大帮未来的帮主秦兆风,私通朝廷官员,大有把丐帮卖于朝廷的意思。 “

聂任看着大哥没有说下去的意思,看了看一声不吭的木子子,笑道:“木姑娘?离恨刀的故事可比情人剑有趣否?”

木子子点头:“的确有趣的紧。” 说完盯着聂行:“既然你是离恨刀,那么就祭出你的刀来,逍遥令要断刀除魔。”

聂行苦笑无语,聂任却大笑起来:“断刀? 除魔? 哈哈,好大的口气,是人沾上战城的关系,似乎真的就可以睥睨天下了,连如此一个弱小女子都能孤身一人在兰孔山庄大放厥词且一本正经,哈哈,哈哈哈。”

木子子不做声,身影一动,长袖化成铁鞭一样卷向聂行,姿势虽然优美典雅,但是招式却凛冽霸道,聂行扭身躲开这一招,而身后的桂树却躲不开,静静的受此一击,拦腰折断。 聂任笑道:“好功夫,好功力。”

此时,长袖翻飞的木子子已经和聂行斗在一起,平时似乎羸弱无助的聂行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绝世高手,木子子没有惊讶,因为她已经调查清楚,聂任也没有意外,兄弟俩自不必多说。 聂行空手相搏,开始还能应付,十招过后便渐渐不支,木子子看在眼里,双袖一震退了下来:“你用兵器吧。”

聂行笑道:“你不是也没用兵器么?”  木子子坦白道:“我这双袖内有寒铁冰丝,比一般的兵器不逞多让的。”

聂任点头:“好一句不逞多让,实在谦虚,没想到传说中的流云冰袖竟然传到你这里了。”

聂行叹了口气,双手一震,长袍鼓动,一把形式古朴的短刀握在手上,刀身暗淡,如同枯木,没有光泽,聂任拍手笑道:“哇,哈哈,好刀,形不傲人气自敛,锋不夺芒力深藏,名字也好,离恨刀,刀上提文也妙极,离恨刀离恨,陌路人末路,翠松本欲静 奈何风怒摇  强弱天自知  何须示人前,好,哈哈,好。”

木子子轻笑:“却是好刀,可惜却成了凶器!” 聂行不语,聂任接口打牌:“何谓凶器,杀几个鬼魅魍魉之徒也算凶器的话,那真是江湖中凶恶满盈,无法立足了啊。要说凶器,那情人剑可算是第一凶器了。是不是,木姑娘。“

木子子点头:”情人剑已死,离恨刀也须断。“

这时花园外传来一个似乎沉默良久的声音:”离恨刀,离恨刀,战城可以祭出所谓的逍遥令, 兰孔山庄为何不能造一柄离恨刀。“

聂行聂任看着父亲走了过来,相互一望,默不作声, 木子子作揖道:”聂伯父,好久不见,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聂炳南点头笑道:“呵呵,还能多活个十年八年。” 然后看了看两个儿子,叹了口气:”为什么?“ 聂任不吭声, 聂行苦笑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身出名门,为什么我要与人争强?为什么我定要在江湖成名?为什么我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聂炳南沉吟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转身对木子子道:”孩子,你走吧,离恨刀出自兰孔山庄,这是你解决不了的,让战城的人来吧,我们兰孔山庄候着便是。“

木子子心中为难:若是自己一人之力定难断刀而去,且不说功力已至化境的聂炳南,光一个离恨刀在手的聂行自己就力所不逮,况且那边的聂任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显然是深藏不露。 但是禀报战城,兰孔山庄又怎么能抵住战城一击? 旧情未泯,自己如何做的出来? 此时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孤身前来,三年的时间,当初的情谊也许早就风轻云淡了。

聂任笑道:嗯,走了好,我们兰孔山庄是时候和战城决一胜负了。 我到底要看看,战城的实力是多么让人不可僭越。

聂行打断他,看着木子子道:你不能走,兰孔山庄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聂炳南双目精光闪动,却不言语。 聂任哈哈笑道:难道大哥你要留下木姑娘么?虽然现在形同陌路了,但是,啧啧,旧情也是情嘛。不过,大哥你一句话,做兄弟的定是义不容辞。

聂行看着他,冷冷的道:这里没有你插手的资格,记住,你的路还很长。你要知道你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去完成它,其它的与你无关。

转而看向木子子,笑道:三年前,可算是我对不住你,并不是惧怕什么情人剑,这些,现在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木子子点头,神色有点黯然。

聂行笑道,看了看天上明亮却残缺一块的皓月,似乎在喃喃自语道:三年前,我确实是爱上一个我不应该与她牵扯任何关系的女人,为她我习练了离恨刀法,为她我心魔难抑,只是最近才发现自己是她玩于鼓掌的小丑,她研究透了离恨刀法,并且找出了其中三处破绽后便离我而去,而我却被这刀法的魔性羁绊,很快我便要坠入魔道,不死也要疯癫。

木子子道:那你现在断刀,还有挽救的余地,兰孔山庄的至高心法定可解你的心魔。

聂炳南点点头,道:那你为何这些年一直隐忍不发,默默无闻。

聂行笑道:难道我非要出人头地,霁月光风你才心满意足?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简简单单,哪怕垂钓耕樵,也比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武林中叱咤风云好一万倍。也许,我出生就错了。

聂行不合时宜的跟着轻笑道:那就是咋俩一起错了,要不?就是父亲大人错了?呵呵,管他谁对谁错,反正老天没错就好。

聂行不在理会他,对木子子说道:我确实有负于你,离恨刀也是我,今天就此做个了断。 说完,握紧离恨刀,转身对聂任道:最后一次,你要看清楚。

聂任面色一变,还未搭话,聂行已然挥刀舞动,一十四招刀法,在月光下,犹如万千黑带,带着呜呜的刀影声,旋转开来,木子子、聂炳南、聂任都盯着他的身影,但觉这短刀发出的招式如同深海漩涡,杀意、死意相搅拌,刀法之中竟然一点月光也洒不进去。

一式三招堪堪出尽,最后一招聂行站定,周遭被一片黑影遮住,聂行最后看了一眼木子子,二人双目相视,聂行淡然一笑,似乎从枷锁中解脱了出来,离恨刀凭空向上飞去,聂行身体喷出一股血舞迎向它,黑红之色纠缠在一起,似乎让死亡变的如此美奂绝伦。

聂炳南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儿子,竟然看了一眼木子子,摇摇头,抱起聂行慢慢走入黑暗之中。  

木子子被这离恨刀法侵蚀的一时半刻回不过神来,半响才平复心情,低声道:这刀法,和情人剑的剑法,竟然如出一辙,只是,你还能掌控的住,但愿从此你撇弃心魔。

聂任看着站在旁边的木子子,竟然鬼魅的笑了一下:撇弃心魔? 没想到你这么不简单。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太多。

木子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半响道:哦,是么?

聂行伸了一下懒腰:那,离恨刀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木子子点头:是的。 随即又摇头问道:既是告一段落,我也不想在见到离恨刀在江湖出现,应该没问题吧。

聂行点头:既然我大哥如此做了,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自然不会在节外生枝喽。

木子子看着远处,慢慢道:离恨刀离恨,陌路人末路。天长空鸟绝踪,相恨难相解。

聂行狂妄的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这也怪不得你。 只是,木姑娘,待得血月盈满的时候,可否邀你一起尚个月?到时候,你会知道很多你想知道和看到很多你想看到的事和人。

木子子道:血月盈满?这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得一见,我们能有机会见到么?

聂行转身离去,片刻传来他的笑声:世事无常,说不定很快就能得此一见了呢?谁知道呢?

木子子呆立在原地,身边飘起被刀法激荡而落的花叶,自言自语道:世事无常,又为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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