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读完了英国资深剧作家蕾秋∙乔伊斯的小说处女作《一个人的朝圣》,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去影院看过的电影《冈仁波齐》。很小的一个厅,影片的排片时间很短也并非放在黄金时段,这样的影片与现在充斥着特效、广告和明星的电影格格不入,平实的就像儿时写日记的流水账。而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写实,却让人感叹着信仰的伟大和对西藏的神往。
更像是一部纪录片的《冈仁波齐》讲的是尼玛扎堆在父亲去世后决定完成父亲的遗愿,带着叔叔去拉萨和神山冈仁波齐朝圣。村里的很多人得知后都纷纷地加入到这支朝圣队伍中来,有即将生产的孕妇、杀生过多的屠夫,老人、少年还有天真的孩子一共十一人。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故事怀揣着不同的希望一同踏上了历时一年,长达2000多公里,经历100多万次匍身俯首、穿越四季的朝圣之旅。
电影台词不多,色彩也比较单一。吃饭、睡觉、磕头、念经的镜头在电影中不断地重复,这就是朝圣者在途中简单的每一天。旅途中,老人走了,新生命降临了,每个人都在一步一徙中找寻自己朝圣的意义。这一场朝圣的旅程也像是一场生命的旅程,有起点也会有终点,有诞生也会有消亡,而意义在于在这场旅途的过程中每个人所经历的是否会成为成就自己成长和蜕变的基石。
以前听人说起过,每一个离开西藏的人都深信自己会回去,而每一个未去西藏的人都深信,终有一天会与它相见。回想起我数年前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想去看看那片遗世独立的风景,去看看那里虔诚的人们,还有让他们如此坚定的神圣信仰。
那是六月的一天,没有详尽的攻略,带着一颗无比向往的心,飞越了4000多公里,最终得偿所愿。下飞机的那刻我就在期待,期待着第一口吸入肺腑的高原空气,期待着第一缕撒向发肤的温热阳光会有怎样的不同。廊桥还没有走到尽头,心里便像小鹿乱撞般的不平静地跳动着,我知道那是我的身体在适应3600米的海拔和仅有65%含氧量的空气。
其实在西藏,随处都是景。从大山大水,到市井街巷,随手拿起相机都能扑捉到那些最质朴的风景和人。看到了布达拉宫的雄伟,林芝的青秀,念青唐古拉峰的巍峨,米拉山口飞扬的五彩经幡,还有纳木错令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的那抹蓝。在那里,有我见过最蓝的天空,最金色的阳光,最清澈的湖水,云朵似乎触手可及,这些是我在世间见过最艳丽的色彩。
从拉萨往返林芝的途中,我们也遇到了从林芝前往拉萨的朝圣者。在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门前,也有许多原地磕长头的人们。他们手戴护具,膝着护膝,前身穿一毛皮褂子,一俯身一叩首,每个动作都重复得一丝不苟。这是藏传佛教信仰者最至诚的礼佛方式之一,称为“磕长头”。磕头朝圣的人在其五体投地的时候,是为“身”敬;同时口中不断念咒,是为“语”敬;心里不断想念着佛,是为“意”敬。当身临其境的看到他们时,我的内心没有办法不为之动容,被其震撼。即使我们走远了,还是会频频的回头观望。
没有信仰的灵魂是孤独的。哲学家萨特曾经说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一是我们头顶上的日月星辰,一是深藏在每个人心底的信仰。如果信仰给了朝圣者用身体丈量朝圣之路的勇气和坚持,那我们的信仰又让自己坚持了什么呢?
城市待久了,成天被包围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周遭物欲横流,为了房子、车子、金钱,大多数人都在这样的城市里举步维艰,浮夸、浮躁成为我们这些城里人固有性格。当利益、财富和权利成为更多人的信仰时,这些人是否还记得对他们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也许你不喜欢这样的城市和生活,但也无法摆脱,我也不能免俗。我只希望有这样一个地方,使吾心安处,无论是身在当下还是每每回想都能让人心生安宁。
西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在这里,心也最靠近天,我能感受到内心的平和与安静。站在四五千米的高山上,闭眼依旧能看到满目阳光,耳边也只有经幡的呼啸声。此时,除了呼吸你什么都不需要;此刻,或能明白,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