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追忆到1998年的片段时,实在觉得逢8必不平凡。1988年开始了众叛亲离的生活(之前我可是老妈以及众人眼里的乖乖女,88年彻底颠覆我的形象。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内心总有两股力量仿佛想撕裂我。一股是脆弱,一股就是倔强。少女的心犟起来太犟,弱起来又太过柔弱了,无法独自调和互相冲突的两股力量。此种滋味且待日后再慢慢追忆吧。),始终觉得我后来并未嫁给真正的爱情,与梦想中的爱情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更加觉得我只是义无反顾嫁给了让我生死不能弃的最爱的文学!
如果那人当初没写什么初恋小说该多好!如果那人当初不爱文学该多好!如果当初革命老区没修铁路该多好……冥冥中天注定,似乎人力不可违。哦,不,也接触过很多有主心骨的少女呢!区别在于人家是活在现实中的,而我活在梦想理想中云里雾里不着边际。别人从小吃过苦头,而我在蜜糖水里泡了18年,岂知人世艰辛?不痴迷文学就不会成了书呆子吧?尽信书不如无书,人生识字忧患始。至今信奉这两句真言。
或许还是该臣服于命运吧?总之又脆弱又倔强的我如今自圆其说就是我曾嫁给文学,不曾嫁给爱情!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两情相悦生死相依的爱情。糊里糊涂被人牵着鼻子走懵懂恼怒着举行结婚仪式一周后婚姻便露出狰狞的面目。那是1991年元旦过后没多久,我这北方蜜水里泡大的暖炕上养大的被姥姑千宠万爱着娇养大的大小姐,在深冬没有暖气的南方乡下阴冷潮湿甚至窗户上没有玻璃的贫民窟里万千不适应的地方,重要的还有心灵受到重创差点身体挨打万念俱灰的时分,双手冻的瑟瑟发抖眼中泪流不止,伤心欲绝在日记本中写下:哀莫大于心死!并且确信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死了。每日以泪洗面,想着千里外温暖的家(之前还觉得妈妈太厉害家像冰窟呢!初婚时却感觉还是自己的原生家庭温暖。日后还有很多次反复的时候,有时会想念对我不错的公婆以及夫家的兄妹。就算条件再艰苦,大家庭笑声不断,人人对我很好,只是我太不满意所嫁之人了。之后还隔个两三年就去南方过一次年,孩子生病的那些年就没法去了。谁对我好怎么会忘呢?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当初那些累累伤痕日子还是可以凑合过下去的。或许缘分天注定,该维持多久就是多久吧。)疯狂想念着那时还在世的姥姑度过50余天今生难熬的日子。别人过蜜月,我却在苦度日月。应验了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暗伤纵横,回到老家还得在众人面前强装欢颜,怕人嘲笑自己选择的路却半点不幸福。私下里枕在姥姑瘦骨嶙峋的腿上可以哭个痛快。那些年拥被而泣的夜也实在太多了。
年轻时候一直都在为面子活着。其实别人傻么,幸福的女人怎么会产后抑郁?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心痛着回忆,揭开陈年伤疤依然在渗血,好在没过去那么疼痛了。感觉那些年愁云惨淡,与四婶后嫁后的心情如出一辙。好在人年轻有活力,后来儿子又病,疲累到没机会自己生病吧?
没有1988年对文学的痴迷,不会有后来的伤心绝望。哈哈好吧,你就嫁祸于文学吧,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内心舒服一点的话。反正嘛文学又不是活物,你如何嫁祸于它,它总是默默无语不会愤而反驳的……对于88年以及后来一系列的艰涩回忆就此打住,日后有心情再絮叨吧。
重点想忏悔的是1998年发生的事情。那时已在无法接受的现实婚姻中苦苦挣扎7年了,所谓七年之痒吧?小别是经常的,两地长久分居也整整两年了。儿子也生病三年了,到98年年末才彻查出来究竟什么病,其中辛酸自不必提。只想忏悔那年做过的错事。
一个人开着工艺品店无人帮忙,最终把自己累病了。位于东门口当年的繁华地带,那片属于姨父管辖范围的店铺,就算生病也不舍得出手的。记得当年欠着两千元的房租一直拖着没上缴,因为有姨父给撑着呢。最后或许还是姨父给上缴公家的。当时觉得姨父帮我这点忙简直小菜手到擒来,后来才明白什么都不是理所当然的!忏悔当年给姨父添了麻烦却没当一回事。
姨父老早透露口风,那片将来规划会拆的,你早点搬走吧。我却一直不舍得搬走,从春天强撑到夏天,姨父再三催促,身体也实在吃不消不得不放弃了。忏悔我今生做的最害人的一件事:姨父私下里透露了将来店铺的命运,虽然还没板上钉钉大致会拆的,我却还是转让给了接手我店铺的年轻人!结果那人没经营多久店面就被整体拆掉后来盖楼了。尽管那年剩余几个月的房租我没收人家的,只算了转让货品的钱。只说我也等公家催缴的时候再找你要也不晚。听家人说后来公家通知那孩子搬迁店面的时候去家里找过我,那时我在浙江养病一月后已远上北京打工去了。当时并没觉得自己坑了人家,还自以为是反正我让你白干的,又没收你一分钱的房租。拆了你还可以搬去别处经营啊,无非折腾一下东西而已。再说了,东西也全部按进价转给你的,甚至倒贴了路费进去的。当时真的毫无愧疚之心,懂什么忏悔啊?
直到后来儿子病情加重,老妈上北京看孩子的时候才告诉我,接收我店面的孩子其实也家庭困难,拿出八千块钱开店花的是父母的血汗钱太不容易了。再租店面已拿不出钱来,转让给的一堆货品可去哪出手呢?这件事咱做缺德了坑了人家了,才报应到咱孩子身上了吧……
这是我多年不敢触碰的硬伤。曾大言不惭一辈子没干过害人的事,别人眼里我也是不舍得踩死一只蚊子的文弱善良的女子,可是这事还不算坑人吗?19年后失眠的夜里才敢颤歪歪重提此事,忏悔当年害苦了别人,自己遭了报应!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现世报。出来混,总有一天欠的债都得还。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善恶终有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当年却由我可怜的孩子承受那么多罪,原本只该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的。尽管没有科学道理,我深以为然。如今终于有勇气在失眠的夜里倾吐于文字,也算解脱了自己,老天终于放过我了,不必再深埋心底折磨着自己。做了错事,首先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之后因果报应分毫不爽!太相信佛教的因果报了。
我的忏悔就此打住吧。祈愿当年受害的小伙,吃一堑长一智,日后遇事三思而行。那年我也不过28,谁的青春能不犯错?深深忏悔我的罪过。如果可能多想弥补当年的错,那小伙后来还路遇过,他已不认得我,我却还认识他!
接着再记录一下当下发生的事吧。
过去的一天,如坐了过山车般云里雾里。当初翻遍整个家找不到的相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偶尔拎起夏天背过已好久不用的包,相片却静静躺在包里,还有一百元钱也被我遗忘在包里。这还算穷人么?都不知钱找不到了。健忘症相当的严重,随手记录变的如此重要,隔天说不定就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对久远往事却记忆犹新。真的头脑老化了,不得不服气人生的仓促苦短。
当初相约好一起去社保局办事的工友,我死心塌地等着他通知我一起去办事。左等右等没等到,夏天约好如今已深秋了。一联系原来人家早已办好,却忘了告我。自己昨天亲自去办事时,已成了最末一个去办理的。办事员查半天才终于找到我的名字,差点就错过了,还好赶上了末班车终于妥妥的了。从春到秋历时半年总算办妥一件事可以长舒一口气了。感恩所有帮助过我的工友,宴请是必须的。那位忘了我的工友,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放下吧!才不愿想太多累着自己。这个凡阳尽管有诸多缺点毛病,还是想好好疼惜自己,爱自己!
从小在外婆家大院一起长大的发小,二三十年后重相聚喜不自禁,相约一起出去玩两天的,谁知前夜旧病复发都人事不省爬不起床了!惊闻此事,忙完社保局的事后立马和好友珍姐一起前去镇里看她。见到她时病情已缓和许多,人已醒来只是眼睛沉的睁不开,也没力气说话,我们看着好心疼!小时候,她比我健康太多了!我面黄肌瘦的挑食的太厉害,人家却粗粮都吃的特别香活蹦乱跳的小女孩一个。如今身体如此差,怎能让人不心疼?想想她这些年来的遭遇,苦的时候比我苦几千上万倍,乐的时候也比我乐的多,可是身体却被折腾成这个样子惨不忍睹。女儿苦呀!生于此世没有不苦的生命,只是苦难的课题不同而已。疼惜每一个受难的灵魂和身体。诚心祈祷我心底善良的发小很快好起来,就算我们不能共担命运,也可以成为彼此互诉衷肠分担苦处惺惺相惜的密友。
她病到弱不禁风自顾不暇,却还在关心着我们吃饱别受凉。午饭后非得让偎依在她身边,让姐姐抱了大被子过来盖在我们身上,陪着她美美的睡一觉。心里好温暖好温暖,愿只比我大二十多天的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把你受过的苦和罪一定换成甜,活到很老很老再告别人间。为你祈祷,杜完俊,你一定一定要活很久啊!不许中途抛下我们!我一向太自我中心,很难长进了!你必须活很久,只有比我多,不许比我少活一天!只有我抛下你,不许你先弃我而去!毕竟你比我大了二十多天,论辈分还是我的小姨,所以我有任性的理由。一定要活到很老很老啊!为曾经受苦受难的你祈祷,一定一定要活很久,老天保佑!
我要拿刀为你驱赶病魔,病魔快滚蛋!
你的姐姐我该叫姨,她说的没错,你强它就弱了。
我们一起战胜病魔!它不过一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而已,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它!杜完俊,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