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影事》故事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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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躲进厕所的女子
徐荔友一早到了学校,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见涂珊珊桌肚里新买了一沓信纸,心中生疑,又不能如何,觉得憋闷,想一定要找个时机问问她究竟。宿舍里也没有来几个人,在空空的校园,游来荡去。
远远的见夏如是着一身牛仔装,背了一个书包,敞着上衣,露出大红的针织衫来。徐荔友远远瞧了一眼,便假装往双杠处玩去了。一会儿又见付晶晶从这边过来,提个袋子。便打了招呼,问道:“阿杜还好吧?”
付晶晶道:“好多了,再过两天就出院了。”又提起萧也同受伤的事,徐荔友却已知道。付晶晶道:“我本来去你们班找如是姐姐,她在那里吗?”
徐荔友道:“她刚到学校,往宿舍去了。”付晶晶便往宿舍一路跑去。又见杨见秋和李翠萍进了校门,两人面对面,李翠萍倒退着走。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他嘴边,杨见秋正要去咬,她却拿开了,嘻嘻笑着。
一直到快打预备铃,天黑下来时,才见涂珊珊和李晴有说有笑地经过。却没有看见等在路边的徐荔友。只好远远跟了过去。这两人进了宿舍,又过许久,涂珊珊出了大门,到处都已掌灯,只见她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人,徐荔友正要上前,见一个男生迎了上去,涂珊珊脸露笑容,两人站着聊了一会儿,一起往餐厅去了。徐荔友只觉得眼睛里热辣辣的,要跟去,想了想却回了宿舍,一泡热泪翻滚下来,说不出的难过。
这两节课便没有去上,一听到放学铃,起身去洗了脸,又回去躺着。心想,多半涂珊珊要来找自己,打定了主意不见就是。哪知过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带话。仍然闷闷的,快要熄灯了,见杨见秋抱着一床被子出了宿舍。
徐荔友问:“你去哪儿?”
杨见秋悄声道:“教室里太冷,加个被子好一点。”
徐荔友感到稀奇,说不出话来。这时,薛平哲却走了来,提着一个袋子,说道:“涂珊珊让给你的。有女朋友就是不错。”
徐荔友见袋子里是一些糕点甜品之类,想,她毕竟还想着我,但是脚踏两只船,难免会有一日翻船。到时候掉进水里的究竟是谁,尚未可知。便出了宿舍,闲庭信步,远远地见女生宿舍楼里出来一个人,正是涂珊珊。
只见她提着暖瓶去接开水。便跟了过去。涂珊珊把暖瓶里的水倒掉,对着水龙头放好,忽见徐荔友出现,笑道:“你怎么出现了,一晚上没见到你。”
徐荔友想,这个笑容真假,换了是自己,一晚上没见,早已急死了。徐荔友先叹一口气,道:“珊珊,那个人到底是谁?”
涂珊珊躲开眼睛,支吾道:“你不是不问了吗?”
徐荔友去拉过她的手,说:“我一天不知道,便痛苦一天。我若知道,也许就此心安呢。”
涂珊珊抽出手说道:“水满了。”便去关水龙头。见徐荔友仍然站着,急道:“我和那个人一点都不可能,不是叫你放心了吗?”
徐荔友气冲七窍,愤愤道:“你们还不可能吗?我都成局外人了。”
涂珊珊扶着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徐荔友拨开她的手,道:“你一天不能和他断绝联系,我就一天不能安宁,我就像死了一样。”
涂珊珊也叹口气,道:“那没法子了,只好不谈了。”
徐荔友道:“早就该不谈了。”
涂珊珊道:“我是说,咱俩不要谈了,没意思。”
徐荔友心底一震,道:“你早就觉得没意思了吧?”
涂珊珊说:“现在才觉得没意思,你总是提无聊的事儿,真没意思。”
徐荔友冷道:“无聊?我也知道他是谁了,你不说也没关系,就这样吧。”说着转身走了。
涂珊珊心里一紧,说话便有了哭腔,道:“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相信我和他绝无可能,还说这些风凉话?”
徐荔友停了脚步道:“只是我还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级的,我看你们俩有说有笑,很有可能。”
涂珊珊一愣,知道已经有了误会,道:“你什么时候见到我们有说有笑了?”
徐荔友便把晚自习前的事儿说了。
涂珊珊笑道:“真是个小气鬼。我回去睡了。”
徐荔友闷闷的,跟了两步,道:“你别走啊,你说清楚。”
涂珊珊说:“帮我拎着。”便把暖瓶给了他。突然双臂搂了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笑道:“你想多了,我以前喜欢那人,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这下让徐荔友没料到,忙问:“那这个男生是谁?”
涂珊珊说:“我和他都是小河镇的,家离得不远,他这周没回去,我给他带生活费了。”
徐荔友张着嘴巴,久久不说话。涂珊珊拉着他的手臂,往宿舍赶。徐荔友想,既然不在一个学校,那么威胁是小了许多,怪不得她要写信呢,可是既然不可能,还写什么信呢?有我在还不够吗?
徐荔友感到很饿,到宿舍里吃了许多糕点面包。
这天下午,数学模拟考试的试卷发了下来。徐荔友看到卷子上用红笔批了个55分,十分诧异,上次他得了5分,也就是整张试卷只做对了一道选择题,数学老师已经见惯不怪,不表态度。这次结果一出来,数学老师王向阳便在讲台上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徐荔友也怪不好意思的,这次所有选择题,只错了一道,除了选择题,别的照旧都没做。王向阳念过夏如是的分数之后,就轮到徐荔友,顿了一下,道:“徐荔友,这次抄别人的吧?”
徐荔友本来有点羞得慌,听了这话,心下有气,便大声道:“王老师,不是抄的,凭良心讲,我是蒙的。”这话是真的,只是十二道题蒙对十一道,确实不容易相信。说完又朝夏如是望了望,夏如是几乎得了满分,却没回头看他。
一个下午都是闷闷的,到了课外活动,见涂珊珊埋头学习,他又不想去打球,便在跑道上一圈一圈散起步来。却见迎面夏如是也在散步,已经来不及躲开,朝她笑了一下。
夏如是问道:“你妈妈的病还好吧?”
徐荔友奇道:“你怎么知道她病了?”
夏如是说:“我爸是医生,上次有人去我家看病,他们聊起来,才知道的。我回家时,爸爸问我有没有一个叫做徐荔友的同学。才知道那人是你爸。”
徐荔友道:“没想到你爸就是那个神医啊?”
夏如是笑一下,说道:“这事也真巧了,我们两家离得那么远,你爸骑车得骑很久。”
徐荔友道:“也不知我爸怎么找到你们家的,连我和你这么近,都不知道你爸是医生。”
夏如是道:“我爸说,你妈妈的病不要紧,是慢性病,要注意锻炼,还有按时吃药很重要。”
徐荔友道:“我妈的病时常都犯,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吃了你家的药,好多了。”
夏如是道:“那就好。”两人并肩走了一遭,也没有出声。
徐荔友想找些话来说,便道:“你的数学.......”哪知夏如是也开口道:“对了,上次......”两人都住了口。
徐荔友说:“你先说。”
夏如是道:“上次我们在那家狗肉店里见到的老板庄非庸,和我爸爸是故交,还认识我妈妈。”
徐荔友“哦”了一声,说道:“真巧。”
夏如是道:“本来那个庄非庸也不会认识我,可是我和我妈年轻时很像,你看,我下巴处,有一小片胎记,仰起头就能看见,我妈妈也有,也在那个位置。那庄非庸也不知怎么就一眼认出来了。”
徐荔友笑道:“我也早看见了。这片胎记为你增添不少美色。”
夏如是撇了撇嘴,笑道:“油嘴滑舌。”又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徐荔友食指在鼻子上蹭了蹭,道:“我想问,你数学怎么学的那么好?”
夏如是咬了咬嘴唇,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已经不再觉得学习和考试有多么重要了。学好数学只是一种习惯罢了。”又看了看徐荔友,道:“你不要垂头丧气,不上学没什么,只要有志气,将来会比我过得好。我这一生,不过如此了。”
徐荔友听她口吻变得悲凉,忙道:“你将来比我好的多了。也许几年后见面,同学们聚会,你已经变得前程似锦了。我也就是个颠勺的大厨。你也不会再和我说话。”
夏如是喃喃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未来就会是什么样,永远都是这样子,坏不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又走了一阵子,见涂珊珊已经下了教学楼,朝着徐荔友摆手。
夏如是突然说道:“哥,你去吃饭吧。”
徐荔友头一次听见她叫这个称呼,心头一震,却咬着嘴唇,向餐厅去了。
涂珊珊把饭菜放在桌上,轻声数着手指,道:“后天春分,距离高考不到八十天了,真快。”
徐荔友道:“我无所谓了,越快越好。”
涂珊珊白他一眼,道:“你当然无所谓了,你又不准备考试。”
徐荔友说:“我爸妈最近在张罗生意的事儿,等弄好了,少不得我要帮忙。”
涂珊珊道:“那也好,一毕了业就有活干,现在大学生都很难找工作的。”
徐荔友说:“别挖苦我了。”
涂珊珊道:“上大学还不是为了找工作吗?只要将来能赚钱养家,干什么都行。”
徐荔友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你毕了业,我手捧白花花的银子来迎接你,做我的压寨夫人。”
涂珊珊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还不一定嫁你呢。”
徐荔友变色道:“我早知如此了!”
涂珊珊道:“你发家致富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忘掉。娶一个更好的老婆。”
徐荔友道:“天地为鉴,只要涂珊珊没有二心,徐荔友就不会变心。”
涂珊珊冷道:“你越来越像个小朋友了。倒像在等我变心似的。我也不怕你变心,只怕你致富无门,到时候还是穷光蛋一个,拿什么娶我?”
徐荔友双眉紧蹙,无明业火陡起,说道:“你不用怕,到时候,我要是个穷光蛋,绝不再和涂珊珊你联系。也请你忘了我这个没出息的人。”
这些话却说得激动了点,还好周围吃饭的人都已散去,涂珊珊看了看四周,见徐荔友青筋暴跳,额头急出汗来,便不敢出声了。只是去拉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一时,平静下来,涂珊珊却红了眼睛,道:“你发什么脾气?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你不爱听,不搭理我就行了。何必发火?”
徐荔友已然冷静,说道:“我不该发脾气,我懂你的意思,你希望我能上进,但是上进不是嘴巴里说说就行的。你哪里知道我的梦想。”
涂珊珊奇道:“你还有梦想?”
徐荔友更觉惊奇,道:“谁没有梦想?”
原来徐荔友一直想做生意,这本是他父亲的梦想,但是父亲已经上了年纪,做了一辈子梦,跑了一辈子江湖,总在一些小生意上转来转去,小生意也有亏盈,倒腾了多年,没有干出个名堂来。眼下却又想做餐饮,这一做下去,又是租个小地方,卖卖夜市,赚个辛苦钱,终究不成气候。徐荔友却一直想做大生意。他想把小饭店做成大饭店,大饭店做成连锁店,做到全国连锁,有品牌效应。这才是他的梦想。
徐荔友很少谈及这些,涂珊珊却以为他不思进取,恰逢白天数学老师又讥刺他一句,使涂珊珊觉得生气,便挖苦他一番,希望他能有所改变。此刻,听徐荔友一点一点讲起自己的计划,如何去经营,又谈到范蠡当年的生意经,怎样从《计然之策》里得到用兵用谋之道,又怎样用在经商上,最终成为富可敌国的陶朱公。本来是谈做生意,一路谈下去,竟讲到带兵打仗,和历代英雄豪杰身上。
涂珊珊听得云里雾里,如痴如醉,嗔道:“反正你也不学习,杂七杂八的书看得不少,说得天花乱坠,吹牛的本事可是有了。”
两人说到预备铃响起,才匆匆洗了碗筷,往教室里跑去。下了晚自习,又坐在操场一侧的花池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半天。徐荔友讲起杨见秋和李翠萍的事来,涂珊珊脸带笑容,捂着嘴巴,惊得不敢相信。
徐荔友说:“不信我们晚上去捉奸。”
涂珊珊笑道:“不行,我要回宿舍睡觉。”
徐荔友道:“天地为我屋,哪里不能睡觉?”
涂珊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笑道:“不行。”
徐荔友说:“你怕什么?”
涂珊珊说:“我怕怀孕。”
徐荔友道:“难道我不怕?有个东西给你看。”把避孕套拿出来,涂珊珊仔细看了,手指刮着脸去羞他,笑说:“你太无耻了。”
徐荔友便去抱她,她往旁边一躲,左手伸掌,右手食指顶在掌心,表示停止,并笑道:“真的不行,在这个学校里做那种事情,总觉得很不好。”
徐荔友问:“为什么?”
涂珊珊道:“快考试了,我得专心学习。你要支持我才行。等考试完了,怎样都行。我们俩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变心,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徐荔友道:“你还有一个人呢。”
涂珊珊接道:“我正在忘记他。”把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又把侧脸轻轻往他怀里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