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追《俗女养成记》,陈嘉玲在城市中被各种欲望裹挟,无奈无助又无望地继续单调乏味的生活。回到台南老家,想到童年种种,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一切,过上了内心平静的生活。
评论区一句话深深击中我心: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我的童年是在北方的一座小城度过的。那里被重叠的山脉所包围,一年四季都能感受到风的气息。
夏季的风是惬意的,宜人的,总是在最燥热的夜晚予人以凉爽。春秋的风是肆虐的,充满了攻击性,经常是夹杂着尘土和沙粒,毫不留情地钻进人们的发根、耳孔,鼻孔,一切可以藏匿进沙尘的地方绝不放过。所以,小城的娃们习惯了被妈妈们用一块红纱巾蒙住脑袋,在下巴上打一个结。这种奇怪的造型是每个娃的标配。冬天的风更可怕了,“北风如刀面如割”是最好的形容。只要你敢仅穿一件羽绒服不带脑子口罩围巾出门,冬日的狂风就有信心把你吹倒吹哭。
一年四季的风,就成了童年这首乐曲不间断的伴奏。
最喜欢的是夏天的风。夏天的傍晚,我总会和院子里的小伙伴结伴去郊外玩耍。那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可以看到青绿挺拔的玉米地,里面的玉米长得粗壮饱满,玉米粒又大又圆。走近看,仿佛每根玉米杆上都挂着咧开嘴的玉米娃娃。玉米是不能摘的,那是农民们辛苦耕种的果实。但孩子的手总不能闲着,于是,便拔了大把大把的艾草,味道浓郁得刺鼻子,留到回家派大用场。
夜渐黑,蚊子也多了起来。把摘回来的艾草点上,呛鼻子的浓烟在艾草上升腾了起来,用手左右一挥,蚊子就退避三舍了。然后,摆出小桌,备上西瓜,孩子们就开始假期的牌桌生活了。有凉风做伴,无蚊子骚扰。
冬天的风让人都无法出门,反而把屋内的生活烘托地格外温暖温馨。
幼时天气冷,早上总爱赖床,缩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愿出来。爷爷就把我的小棉袄捂在烟囱外,把棉袄里外都供暖后,招呼我起床。
套上暖暖的棉袄,听着外面的北风呼啸。我还有闲暇来看窗户上的霜花,室内外温差之大让窗子上结上了变幻莫测的霜花,像是梵高的作品全部褪去热烈的黄色,换成炫目的银色再现在眼前,也像是不停变化的魔法,随着日头的上升,霜花演绎着变化的故事。
最期盼的是下一场大雪。不为堆雪人,心里很期待和爷爷一块堆雪冰箱。爷爷拿大铁锹,我拿小火铲,一铲一锹地堆砌一个大雪堆。爷爷用力用铁锹背面把雪堆拍结实,然后从中心往外挖,挖出洞后,奶奶就把猪肉,鸡肉,鱼肉陆续往里放。等到天气变暖,我家的冰箱在背光的阴凉地,始终晒不到太阳。这个天然冰箱就成了我家的美食集散地。
还可以在火炉盘子上玩“猴拉稀”。最便宜的几分一块的水果糖,放在火热的炉盘子上慢慢烤化,然后用小火柴棒拨弄一下,拉长,扯成细亮的糖丝。一块糖可以吃很久,吃糖带来的快乐也被扯得很长。
小时觉得时间很慢,总盼着长大。长大成人后,慨叹时光如梭,还是怀念那段慢时光。希望自己还是个娃娃,陪在爷爷奶奶身边,小城的风再大,也刮不散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