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叫言常容,是一个道士,你也可以把我当作一个神棍,因为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喜欢称呼这类事情为“案子”。
到目前为止,我经手的案子一共十三件。我不止一次的试着和别人说过这些案子,但大多数人都是嗤之以鼻,认为我满嘴跑火车,吹牛不上税。时间久了,也便不想在和别人说起这些往事,但有不愿那些成年旧事就此尘封,唯有在此草草记之,不负经年岁月。
我出生在贵州的一个小山村中。自打出生起,一切都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我的父亲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实人,在乡亲中的口碑极好的。这不,托着村里介绍认识了我妈。要知道,在那时候,一个不发达的小山村里,一个勤劳朴实的老实人是有多少欢迎。
要说我与寻常其他家的小孩小时候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我爷爷了吧。
我的爷爷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倒不是他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只是因为他的职业在那个时候不是那么光彩。我的爷爷是一个道士,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神棍,本来这样的职业在这个小山村中应该是有着比较崇高的地位,可偏偏遇着新时代的到来,人人都在“破四旧”,很不巧,我爷爷便在其中。
乡里的小学并不大,同学大多也都是认识的人,所有从小学开始,我就有个外号——“小神棍”。
说实话,作为一个出生在新时代听着破四旧
长大的孩子,我是极其讨厌这个外号的,但好在那是大家都还只是小孩子,不喜欢归不喜欢,大家彼此间也没有什么恶意,拌两句嘴,吵两架也就过去了。但我万万没想想到的是,我以后尽然真的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并且我还为这个身份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而这一切的转折点要从我初一那年说起。
初一那年,我12岁,同龄的孩子在这个年龄都害怕些神神鬼鬼的事。而我,因为极力的想要撇清和“神棍”的关系,在同学面前总是装的老气横秋,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从村子到乡场的中学路并不远,但却要途经一座坟山,在那个火葬并没有盛行的年代,村里的人世世代代都长眠于此,因此,一眼望去,满山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坟包。不知是山阴的原因还是什么,每次在路过这条路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阵凉飕飕的风在背后刮过,令人汗毛直立,不论寒暑,都是如此。
当然,这样的感觉我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和别人特意提起坟山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打小被称作小神棍的原因吧,我对于这一类凡是有可能与鬼神挂钩的话题,我都会不自觉的回避。
“你说这山上不会真的有鬼吧?”走在我身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说到。
虽然我为了面子强装着没事,但是那些小姑娘却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几个小姑娘走在这样的山路上,心中难免不会发毛,尤其是秋冬时节,天早早的就暗了下来,人对于黑暗本能的就会感到恐惧,更别说还是在这么一条阴森森的山路上。
所以,久而久之,我们这几个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小孩就自觉的组了队 ,一同往返。或许是我一直以来都装着对这些鬼怪之事不屑一顾的样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这群孩子中的老大哥。
“哪有什么鬼啊!”我拍了拍身旁小姑娘的肩膀,装着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我们都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就算有鬼,也是它们怕我们啊!”
看着我样子,小姑娘们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还是老大说的对啊!”我身旁的小胖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小胖子和我打小就是在一个场子里长大的。他是家里的幺儿(最小的儿子),在加上农村有着这么一句话”贱名好养活“,于是乎,他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幺狗“。
今天放学比往常晚了些,走到这里的时候,天也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气不是很好,一抬头,看不到一颗星星。
冬天凛冽的寒风在山林间呼啸着,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身旁的小伙伴紧紧的跟在我后面,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得意。
”好累啊!怎么还没到啊!“身旁的小姑娘抱怨道。
”快到了吧!“我随口回了一句。天太黑了,又冷,大家走的都不快。走着走着,我也感到一丝疲惫。
忽然间,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这条路我也走了小半年了,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走了这么久?难不成,是我们走的太慢了?
冬天的夜里总是格外的安静,除了风声与脚步声,在没有半点别的声响。
”喵!“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嘶哑的猫叫声,原本不大的声音却在此刻是显得那么刺耳。
猫叫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就像……就像被人狠狠的掐着喉咙,无法出声,却又在拼命的挣扎中发出了嘶哑的吼声。
凛冽的寒风夹杂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嘶哑的猫叫声,放眼望去,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
“喵!”又一声猫叫传来。
“喵!”
“喵!”
……
一声接着一声的猫叫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我们包围。
身旁的女孩仿佛受了惊一般紧紧贴在我身旁瑟瑟发抖,而我一时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虽说平日里我装的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此时,我的心里也是忍不住打鼓。
“啊!”伴着某个女孩的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思绪从惊恐中拉了回来。
下一秒,我们开始玩了命似的往前跑。知道进了村就好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我们在黑暗的山路上一直跑,一直跑。可无论我们怎么跑,那猫叫声似乎一直紧紧的围在我们身旁,可我目力所及的地方,除了黑暗,空无一物。
“啊!”一个女孩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所有人脚步一滞,回头一看,那个摔倒的女孩,这一看不要紧,我们所有人的汗毛在一瞬间全立了起来!
我发誓,回头看的这一秒钟,绝对是我人生中经历的最漫长的一秒钟。
那个摔倒的女孩,身上站着七八只小猫,在察觉到我们回头看的时候,领头的那一只猫挑衅般的向我嚎了一声,露出尖尖的獠牙,在这黑夜中竟隐隐泛着白光。
随着领头的这一声嚎叫,那一群小猫的目光齐刷刷的转移到我们这边,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给这凄冷的黑夜平添了一丝阴森。
随着心里的恐惧感不断攀升,我心里没由来的冒起一阵怒火,我蹲下,抄起一块石头便要向那群猫冲过去。
妈的!老子鬼都不怕,还怕你们这群小猫崽子?我在心里这么自顾自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