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降温了。
对于近些天来一直27、8度躁暖的天气来说,这只剩下7、8度,足足下降了20度的气温变化无疑是罕见的。骤然变冷的天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温暖的被窝里被人突然拽了出来,硬生生的塞进了冰窖。
天空是灰黯的,跟水泥砖铺成的人行道没什么色差。水淋淋的马路上,匆忙赶路的人们穿行在萧瑟的雨水中。这一时刻的春天隐退了她唯美的娇颜。
密密麻麻的雨丝从高空斜织下来像无数根银针,一条条,一片片,齐刷刷的狠狠地扎进了刚刚萌芽的新绿中。
傍晚的黑暗比平时提早了许多。屋子里格外冰冷,我走到窗前准备把窗帘拉好,这是多年来我的习惯性动作,只要天一黑,我就会立刻把窗帘拉好。我喜欢暖色系窗帘,似乎那一帐柔美的屏,就能隔开所有的无情与冰冷。似乎拉严实了窗帘,就不会再有恐惧,黑夜也不会再来。
窗外。夜,出奇的幽深,那些细微的声响,完全不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静好。它们是无数根刺眼的尖利的针,那一道道白亮的寒光,刺破了眼前虚伪的安稳。
我机械地走到厨房,准备烧一壶热水罐一只暖水袋放到被窝里。三分钟的时间,水很快就烧开了,早已沸腾了的水面哗啦哗啦的翻着水花,把壶盖顶得有节奏的上下跳动。这时,我发现电水壶应该是坏掉了,水声越来越大,水蒸气越冒越多,电水壶却一直没有自动掉闸。我知道它是出故障了。它像一头丑八怪呲着难看的恶臭的嘴。它在笑话我。它笑我是个怂货,是个窝囊废。它笑我只有靠外力才能得到安慰。它笑我只有抱着热水袋才会得到温暖。
拔掉丑八怪的尾巴,切断电源,我头也不回的朝卧室走去。
冰冷的被窝里,我蜷缩成一只小小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