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将今天特殊化,但却还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来杭州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中,仔细想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经历,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要是不写点什么吧,却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01
去年刚到杭州那天,才打开朋友家的门,都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被房东婆婆拉着去办暂住证了,仿佛生怕我是前来破坏国家大事的敌国间谍,不核实一下我的身份,她难免就有窝藏贼寇通敌叛国的风险。这一切,自然都是那甚嚣尘上的G20给闹的。
那段时间,整个小区为了应付航拍,不惜兴师动众地大搞装修。每天早上,鸡都没叫的时候,施工部队就开始工作了。挖掘机砸击地面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使人不禁产生兵临城下的压迫感。一幢一幢的居民楼被生锈的钢管网住,勤劳的工人在网格架间来来回回,打孔、拆电器、刮刷墙面,忙得不亦乐乎。
我的窗户玻璃上,至今还粘有零零散散的泥浆,像涂鸦一样,记录下了这一切。而我用于晒鞋的不锈钢托槽,当时为了统一美观,也被无情地拆卸了,直到如今也没装回来。害得我每次晒鞋,为了免去下楼捡鞋的麻烦,不得不在鞋带上系根绳子,绑在我衣柜的把手上。
02
我找工作的那一个多星期里,住在朋友那,不方便是肯定的。因而,后来工作敲定后,便迫不及待地去租了一间房子。悲哀的是,当我去商店买完生活用品后,才意识到这间房子小得可怜,除去一张小床,剩余的空间只勉强够我一个人趴着做一轮俯卧撑。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看房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它的逼仄。
幸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整栋楼的网络出了故障,断断续续的,极不稳定,房东修了好几次都没整好。于是,我表现出忍无可忍的样子,以工作需要为由,退掉了这间房子,顺利拿回了部分房租和全部押金。
然后,喜极而泣的我,连夜去找了另一间房子,比之前的大了将近一倍,房租却才差了一百多。当时,那种愚蠢行径竟然有幸得以规整的感觉,别提有多痛快了。
我现在还住在这间房子里。话说,最近这里也出现了几次网络故障,但房东都及时地修复了。
03
我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致力于新能源汽车推广的文化公司里上班。名字比较唬人,是以“中国”两个字开头的。工作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还有一家同行公司更嚣张,冠以“全球”的头衔。
我所在的媒体部,无一例外都是年轻人,大家能聊到一块去,有事没事污一下也无妨,因而违和感比较低,尤其是在工作之外的时间里,吃喝玩乐畅快淋漓,使我有种纵情不羁的归属感。但工作之内,坦诚地说,我并没有多少快感,对自己的工作就从没满意过。这也是我两个月后辞职的真正原因。
后来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正式上班的时候,该死的G20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小区的路面又翻新了一遍,以致于每逢下雨天,我的鞋底总是会沾上厚厚的泥巴,挥之不去。而为了不踩脏公司的地毯,在下公交去公司的那段路上,我便养成了路过一滩水洼必会上去摩擦它几脚的习惯,有一次还差点摔了一跤,引得陌生路人的侧目一瞥。
04
一年来,我晚餐几乎都是在朋友那吃的,大大方方地蹭他的厨房。由于掌勺的是朋友,洗碗的活自然是属于我的。值得骄傲的是,这一年中,我从未摔碎过一盘一碗。唯一惊险的一次经历是,我不小心将菜刀滑到了地上,差点斩到了自己的脚。
至于饭后的活动,除了迫于无奈去对面小区拉几个引体向上,多是打打牌,消磨下时间,顺便贡献一点微薄的收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三番五次地表示自己“无非是钱多”后,赢得次数,屈指可数。我这么爱面子的人,自然是不肯承认这是牌技太差的缘故,于是只好继续假装无动于衷,一边厚着脸皮自夸有钱,一边默默祈祷下一把手气会好起来。
最近,天气开始慢慢热起来了。我住在顶层,阳光充足,异常温暖,只怕假以时日,不开空调压根没法在房间里呆了。
记得去年七月流火的时候,空调超级不给力,即便将温度打到最低,却仍是燥热难安。我怀疑是制冷剂不够了,于是跑到楼下的路灯杆子上去找电话号码,花了一百八才搞定它。后来跟房东提起这事,才被告知,原来这事是归他管的。谁让我想当然地以为房东不会理我这茬呢?毕竟空调也没坏嘛。
看来,有的时候,自己终究还是脸皮太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