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架的喜鹊窝(十三)

七月流火,陈家小村迎来了一年里最热的最难耐的酷暑。

烈日炎炎,没有空调的医院,也不是一处避暑的清凉之地。人们能做的是开开所有的门窗,开开大小不一的电风扇,想方设法让闷热走开。

院子里,靠着那一排老榆树的西墙下,安装着俩个长长的木条凳子,被老榆树茂盛的树叶阴影遮蔽着,一上午,成了医护人员和病人争先纳凉的好去处。

老榆树上的喜鹊,今天的叫声持续不断,喳喳的鸣声响亮。起初人们并不在意,一位病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用手指着老榆树。更多的人围拢过来,抬头望着葱郁的树枝,嘴里说着什么。那时我正站在住院部的门前,见此情形,急忙赶了过去。

走到他们的跟前,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发现老榆树上多了五只小喜鹊。小喜鹊们,乖乖的呆在树枝上,;那两只老喜鹊,在树枝上扇动着双翅,喳喳地叫个不停。我明白了,它们是受到了惊扰,向人们发出了警告。

人们议论了一会喜鹊的事,便对它们失去兴趣,继续纳凉。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不必大惊小怪的事,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聪明的喜鹊,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人们未必关心它们的存在,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它们,它们停止了鸣叫。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上午十来点,一幕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喜鹊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前的电线杆上。只不过这次不是一只,而是三只,个头大的那一只,羽毛黑白鲜明,是住在大榆树喜鹊窝里的母喜鹊,它稳稳地落在电线上,一动不动;个头小的两只,羽毛呈灰黑色,一起挤在电线杆上,幼小的身子上下晃动。

我站在门岗处,同老陈静静地看着喜鹊。母喜鹊喳喳叫了两声,小喜鹊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小陈,看见了吗,这是老喜鹊带着小喜鹊练习飞行哪,用不了多久,还要教会它们觅食,等它们能学会了,就把它们赶出喜鹊窝,让它们独立生活。”

我陷入沉思,人类本来也是跟喜鹊一样的。曾几何,我们对子女过度的溺爱,无形中削弱了他们搏击长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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