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用了一整天,读完了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不得不说,自从读余华,我的阅读速度见长。作者的叙事有抓人的能力,一旦读上便不舍放下,总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之前总听朋友们提到这本书,但没有读过,也不知道许三观的结局如何,所以今天在读的过程中,我特别担心许三观最后血尽人亡,还好结局是温情的。
可能出于职业习惯,我对数字总是敏感,在读的过程中,我总在心里暗暗计算着,这是第几次卖血了?全书200多页读下来,心里也有了具体的数字。那就是他总共卖血12次,最后一次没成功。
由于他60多了,李血头也死了,换了沈血头。那个年轻小伙子不仅不收他的血,还说他身体里的死血比活血多,没人要了,只有油漆匠上油漆前要刷一道猪血。
这是他40年来第1次卖血失败,他哭了,担心家里再遇上灾祸,无以为继,作为读者的我却欣喜地笑了,因为他靠卖血维持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迎来了幸福的日子。
01第1次卖血为证明自己身体强壮
他听四叔说,人身上的血就像井里的水,用不用都是那么多,并且能卖血证明身体强壮,没有卖过血的人身体不行。
于是许三观和阿方、根龙一起去找李血头卖血。阿方和根龙是他的卖血启蒙师。
他们喝了一碗又一碗的水,直到把膀胱快撑爆,牙根哆哆嗦嗦的酸胀,因为他们相信喝水能使血液增多。
他们拿着卖完血后,各自得到的35块钱,来到胜利饭店。许三观第1次学着根龙和阿方的样子,抬起头来,拍着桌子喊道:来一份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要温一温!
别人卖血都是有目的的,为了盖房或是娶媳妇。而许三观卖完血之后才想这钱该怎么用,他想给他的四叔,但他说这是用他的血换来的,他舍不得,他想到了娶个老婆,他看上了林芬芳和许玉兰。
口袋里有了钱也就有了底气,他开始追求许玉兰。他的追求方式很简单,请许玉兰吃了一客小笼包子,尽他所能为她买了混沌、话梅、糖果和西瓜,直到许玉兰笑眯眯地打起饱嗝,许三观开门见山地问:“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当他知道许玉兰有男朋友时,他的一套操作,着实令人佩服。他直接提了黄酒和香烟去说服许玉兰的父亲,先是自报家门,将自己的爹娘和自己身世介绍一通,然后便开始将自己的优势与何小勇对比,比如早参加工作,口袋里的钱比对方多,而且结婚前都备好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许三观很聪明,还会使用攻心术。他接下来的一招,直接将许玉兰的父亲拿下,那就是许玉兰是独生女儿,要是嫁给了何小勇,生的孩子,要姓何。而嫁给自己,孩子就会姓许,这样许家双方的香火都接上了,并且称自己和倒插门女婿一样。
听到这话,许玉兰的父亲直接拍板儿,酒和香烟收下了,婚事也就定了。
这也为后文,许一乐是何小勇的儿子埋下了伏笔。
02第2次卖血为赎回家具
许三观和许玉兰十几年积攒的家底儿,被方铁匠雇人抄走了。原因是,大儿子许一乐为了保护弟弟,将方铁匠儿子的脑袋用石头砸破了。
此时许三观已经知道了许一乐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何小勇的儿子。他心想自己已经当了九年乌龟,本就没钱,再拿钱还医药费岂不是更冤屈,于是他让许玉兰自己去找何小勇。不料何小勇人面兽心,不仅不承担医药费,何小勇夫妻还将许玉兰打出家门。
最后许三观,看着自己辛苦攒下的家业被抄走,不得已再次找到李血头,把卖血挣得35元给了方铁匠,这才将自己的家具赎回。
03第3次卖血为送林芬芳东西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妻子被何小勇玷污,许三观心里便埋下了不平衡的种子,原先他总是勤快地干活,现在到家什么也不干了,当起甩手掌柜的。
林芬芳摔腿,许三观去看望。原本年轻时就对林芬芳有过好感,因此这次看望让许三观心一横,和林芬芳发生了关系。
从林芬芳家里出来,他碰到了根龙,因此又产生了卖血的念头,想着给林芬芳买些东西,再将剩下的钱藏起来,用在自己身上,花在二乐三乐身上都行,或者许玉兰身上,但是不能花在一乐身上,因为他有自己的底线,这是卖血换的钱,不能给何小勇的孩子花。
若是不送东西倒好,这东西一送,十来斤的肉骨头、四五斤黄豆、两斤绿豆,加上一斤菊花,让一下子让林芬芳的男人起了疑心,三两下便将此事炸出。林芬芳的男人找上门来,许玉兰这下又坐在门槛上开始哭诉自己命苦,自己的男人卖血竟是为了别的女人。从此之后,许三观自知理亏,也没先前的劲头,又开始操持起家务来。
04第4次卖血为了让家人吃顿好饭
时间到了人民公社,大跃进,大炼钢铁时期,吃了一年集体食堂后,食堂关门,又开始各吃各家。偏遇上灾荒年头,好在许玉兰平日省吃俭用,每次做饭前都在已经下好的米里抓出一小把,重新藏起来,但这些米也不够维持太久。
许三观生日这天,许玉兰煮玉米稀粥时,比往常多煮一碗,而且粘稠了很多,放上了从未放过的白糖。这天他们一家5口其乐融融,许三观用嘴给一家人炒菜,他在嘴里说着红烧肉的做法,三个孩子一一吞咽口水,好像吃到了嘴里一样,给妻子做了清炖鲫鱼,又引起一屋子吞咽口水的声音。读到这里,我觉得许三观一家虽然过得贫苦,但却充满着人世间最宝贵的温情。
在吃了57天稀粥之后,许三观知道自己要去卖血了,他想让家人吃上一顿好饭。他拿着卖血的35元钱,给了许一乐领5毛让他自己去买烤红薯,他们一家则去胜利饭店吃面条。
许一乐也想和他们一起去吃面条,一个小红薯不足以解决饥饿,他开始哭泣,他伤透了心,去找亲爹何小勇,没想到又被赶了出来。他走到大街上,甚至说谁能给他吃一碗面条,谁就是他的亲爹。到后来是许三观将他找了回来,亲自背着他到胜利饭店吃了一碗面条。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许三观最喜欢的大儿子,偏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05第5次卖血为了一乐
何小勇的死间接促成许三观和一乐关系的进一步和谐。
何小勇被汽车撞了,陈半仙说要亲儿子坐在屋顶的烟囱上叫魂,才能将何小勇的魂魄留住。一乐坐在烟囱上就是不喊,许玉兰说也不管用,直到人们去喊许三观,说没有你不行,许三观在心里想我的好儿子啊。
这一段看得令人动容,何小勇对一乐的狠,许三观对一乐的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此刻许三观让一乐喊上几声,毕竟是一条人命,虽然最后何小勇仍没能活。一乐下来之后,许三观拿菜刀在自己脸上划了道口子,鲜血流出来,他向人们喊道,从今往后谁再敢说一乐不是自己儿子,就要和谁动刀子。从此他们再没出现过隔阂。
许三观的第5次卖血,是从心里愿意为一乐出卖自己的鲜血,为了让在农村插队的一乐能多买点儿好吃的补补身体。
这次也是全书的一个转折,除了第6次为二乐卖血,剩下的7~11次全是为了给一乐看病而卖血,并且频率高时间短。
06第6次为二乐卖血
为了能让二乐早点儿回城,许三观再次卖血,这次要不是碰到根龙为他说情,李血头是不会同意买他的血的,因为距离上次还不到一个月。
许三观为了儿子回城的事,用命来陪酒,一杯接着一杯,宁愿伤身体。
第2天他再去看根龙时,发现跟龙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张空白的病床。想到这些年卖血的场景,许三观哭了起来。
07第7次到第11次为一乐治病卖血
不久一乐生病,二乐将哥哥冒雪背回家里。
许三观借遍了所有人,凑了钱,先让许玉兰带一乐先去上海看病,他自己则沿途卖血,一路卖去上海。
他要经过林浦,百里,松林,黄店,七里堡,长宁。
第7次他原本找到李血头,但李血头拒绝了,他毕竟一月卖一次,确实太危险。在途经林浦第7次卖血时,遇到了好心人给他提供了茶水。
三天后他第8次买血,在百里的医院,此时他已经口齿不清,像狂风中的枯枝,全身剧烈抖动。有好心人将他送到旅馆,为他盖了4层棉被。他碰到了去卖猪仔的老头,跟老头说了自己卖血是为了给孩子治病。并说自己活到50岁了,做人是什么滋味,全知道了,死了也赚了,但儿子才21岁,连女人都没娶,要是死了就太亏了。
4天后他来到松林,第9次买血,医生看他发灰的脸色将他赶出去,但他选择站在阳光下暴晒,使自己的脸黑红黑红,看起来气色不错,于是又卖了400毫升的血,这一次他晕了,过去不仅将卖出的血又输回,医院还给他多输了300毫升别人的血。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医院收回自己身体内300毫升的血,因为这次他将前两次卖血挣的钱全付了进去。
后来他遇到了摇船的来顺来喜兄弟,向他们介绍卖血能挣35元。第10次三人一起在黄店的医院卖血,然后他带两兄弟去饭店,像往常一样要了炒猪肝,二两黄酒,用响亮的声音告诉店小二黄酒要温一温。
这次也让两兄弟看到了买血的好处,二人想着以后不摇船了,就靠卖血来经营生活,但好心的许三观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了他们其中的利弊,一定要休息三个月以上。
在听许三观说自己身上的血浓时,来喜好心想将自己的血卖给许三观,那么他到长宁就能卖出去双倍了。
这个让读者看着荒谬的想法,居然真被他们三个做成了。在七里堡,来喜将自己的血卖给了许三观,随后许三观在长宁第11次卖血。
翌日,他终于来到上海,找到一乐治病的医院,当他看到空白床铺时,以为一乐死了,当场便哇哇地哭起来。随即他看见一乐,看着一乐比先前有精神了,许三观又留下泪来,他是喜极而泣,因为一乐还活着。
08最后一次卖血不成功
许三观60岁了,他的儿子们已经成家,他不需要再负担儿子们的生活,他们不再缺钱,衣服也没有补丁了。
许三观路过胜利饭店时,突然想吃炒猪肝,喝黄酒,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他又想去卖一次血。他已经11年没卖血了,这一次他要为自己卖血,这也是他第1次为自己卖血。
没想到年轻的沈血头不仅不要他的血,还讽刺他的血没人要。就这样,许三观开始怀疑自己,他充满了悲伤,老泪纵横,担心自己的生活再遇上麻烦时,自己无法靠卖血来应对。
许三观这一生一次一次卖血,细细说来都用在了全家身上,主要用在了不是亲儿子的许一乐的身上。
许玉兰明白许三观一生的不易,这次她一人带着许三观进了饭店,要了三盘炒猪肝,要了三回黄酒,最后一次干脆要了一壶。许三观对许玉兰说:这辈子就今天吃的最好。
许三观这一生,11次卖血,道尽了人生的艰辛,同时也道尽了人世间最宝贵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