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把酒言欢,怎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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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季寞之,现已苍天为证,明月为媒。或安然自得的尘世或金戈铁马的乱世,定护奚师儿一世无忧。
吾奚师儿,现已苍天为证,明月为媒,或野鹤闲云的隐世或征战四方的生活,定守季寞之一世相伴。

轰隆隆―战场上传来一阵阵鼓声,狂暴的风儿卷起一粒粒黄沙誓与天地同舞;轰隆隆―鼓声还在继续,战马,士兵锐利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敌方,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动。呯!一鼓落下继而又急速的敲打轰隆隆轰隆隆,一场厮杀即将开始……

“杀!"随着一声令下,必是血染半边天,士兵们挥起手中的兵器,嘶―又是一道血迹斑斑的伤痕。硝烟弥漫,风沙在怒吼!天地在哭泣!士兵在呐喊!

纷吵的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士中,他双瞳犹如一滩死水,迸发而出的死亡气息直入人心,更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狂风卷石,黄土飞扬的战场都是人,或说是死人,不完整的和活着的人;

噗—他的剑刺入敌人,他身上已分不清血是敌人还是同胞,或是他的?蓦然,一抹素白撞进他的眼眸,惊喜的抬起头,城墙上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啊!

为什么嘴里咸咸,他抬手摸了摸脸,原来早已流下了泪。还好,她还在。

城墙上的人儿,过于灰白的脸庞和嘴唇,若不是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怕是以为不在人世间了。

“季寞之,若你弃兵投降,便将奚师儿完好无损的送回。”

随着话音落下,本就是像墨泼了似的天空,已是黑暗,轰!轰!一声接一声的雷响,幽暗笼照大地,瞬息万变的战场突然静止!

他抬眸恍惚的望着这片天地,何其大,又是何其无情……

他是季亲王小世子季寞之,细长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敛眼垂帘,瞳眸如皓月星辰,精致的五官宛如天人一笔一刀细细的描绘,一身烈焰如火的红衣,放荡不羁,生得好生风流!

她是万州国国师奚师儿,自开国以来唯一的女国师,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好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万州永和十二年,君上大摆猎宴让官家子弟进行猎物比赛,奚师儿无感猎宴,独往丛林深处。不料遇上一头老虎,虽有谋略之才却无武功在身,然千钧一发下,季寞之骑着骏马,射向虎头。

随着缓缓倒下的老虎他来到她跟前:“不知姑娘是哪府上小姐,倒是不曾见过?”她望上他戏谑双眼。“现在便见了”,两人一马,相伴而行。

本以为我已是无情无欲,却不曾想这一望,这一抱,早已踏入这滚滚红尘。

永和十五年,四国战争爆发,在颠沛流离的乱世,满目疮痍的战场,各国君主㫮虎视眈眈,以求当一统天下的霸主。而万州国的君上酒池肉林糜烂尽,昏庸无道。忠臣谏言耳不听,无妄小人得重用,引得人心惶惶,外忧内患。

“我已请命上战场,明日随你出发。”手持白瓷玉杯本已送到唇前,继而又放下,幽幽的双瞳望向它处,“为何?”“无他,皆因我是一国国师,本应护国而生。”

他们知道这句话不是全部原因。不言而喻的情愫,你懂便好。

永和十八年,季寞之驰骋沙场,连战皆捷,奚师儿足智多谋,运畴帷幄带领将士,势如破竹直逼敌军,却招军中叛徒所害,负伤而返。奚师儿为救季寞之找寻无妄老者,幸而无事。

永和二十年,万州国大获全胜,他国俯首称臣,举国上下好不欢喜,召季寞之,奚师儿班师回朝。

军营中,天阶夜色凉如水,几处枯藤老树倒影在暗紫色的夜空,他抱着一壶酒与她,坐到一棵老树底下,此时万籁无声,唯有情人之间喃喃细语……

“我知你最爱的便是这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你可知我想守的是何?”月光下,身着红火披风的季寞之竟和清凉的夜色出奇的和谐。

“不知又如何?”奚师儿仰头又是一口酒,抬眸戏谑的问到。

他抿嘴一笑,其实你知。双眸深情似溢出水的望着她,天地之间除了她,谁还能装得下?

回朝后,君主害怕季家权高位重,意图谋反,便想将小公主九清赐婚季寞之。而九清公主也已爱慕季寞之,故而心生欢喜。

然在九州楼台上,季寞之当着所有大臣,目光灼热,一字一句说:“臣已有心上人,故不敢娶与公主。”说完,移步走向奚师儿,随着高大的身躯转动间,如焰如火的红衣隐约可见一副山水图。

“吾季寞之,现已苍天为证,明月可见。或安然自得的尘世或金戈铁马的乱世,定护奚师儿一世无忧。”

他缓步轻移,一袭白衣,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她脸上,与其相应,一轮一轮的白光衬得她如月下仙子。

他伸出手,美人勾唇一笑,这一牵,便是金戈铁马,血裹沙场,我也认了。

永和二十年,万州国渐渐恢复以往繁华,然君上以季家抗旨不尊,藐视皇家之名,将季世子贬至桐城。

而奚师儿被九清公主囚禁于宫中,受万蛇噬心。消息传到桐城后,季寞之潜入宫中。

奚师儿躺在地上,手脚捆绑,无数的蛇从她身上爬去,白色纱意已是血迹斑驳,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任其撕咬,生死不明。

季寞之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无数花花绿绿黑色的蛇在她身上纠缠,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把她抱出来,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跳快停了。

巨大的恐惧蔓延到胸腔,手指深深的掐着自己,阴霾的气息来越强烈的趋势。

“师师,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他抱着她,双目通红的瞳眸迸发死亡的黑暗气息。“我们回去,回家……”

那一年,奚师儿至此昏迷不醒,无妄老者寻药无果,季寞之带领桐城的将士,与万州国分庭对抗,然军中遭受叛徒所为,奚师儿被敌方挟持。

永和二十一年,季寞之一路从洛阳打到都城,明日或许是最后一战了……

“哳—”帐篷重重的被掀起,进来的是一位虽白发苍苍,却颇有仙风道骨的老者,走路生风般急却的到他身边,气急败坏的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桐城的士兵已数月没有休整,我们何必急着现在去攻打都城,这实在是不明之智啊!”

“师儿现已被他们挟持,若是不能让她安然无恙回来,我定要血洗皇城,要让这城所谓高贵的皇室中人的鲜血为她祭祀!”

说着他神色黯然,垂眸潋眼“什么锦绣荣华?什么万里江山?有何用?江山如画比不过她的一颦一笑,坐拥山河比不过美人在怀。”

“我自出生,母妃便去世,八岁之际,父王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遇见她之前,这世界于我是千里孤坟,遇见她后,也便只有她”

“唉!罢了罢了,若执意如此,老夫也愿赔上这把老骨头”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老者神色闪动,难掩痛楚的摇头叹息……

老者背身离去,不住念着,在这死寂的深夜显得格外虚缈,“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唉……”

飞沙走石,躁动的天空将季寞之的思绪拉会战场上。他远远的瞥见奚师儿虚弱的劫持在城墙上。奚师儿许是感受到了,努力的睁开眼睛,皱着眉想要看清楚,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笑了,他还是来了。“季寞之,奚师儿现在可就在我手上,诺是现在投降,朕可以饶你们一命,不然这美人可就香消玉殒。”

她动了动嘴唇,温柔一笑,一刹那天地万物失了神,只见一抹素白从城墙上悄然下落,如那视死的飞碟,恍惚间天下起了雨,是哀悼,是惋惜。

“不!”季寞之大喊着冲到她身边,雨水打在他脸上,变成血水流落下来,双眸红灼,滚烫的泪水滴在衣袖。

“我心悦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奚师儿缓慢的把手抬到他脸上,拨开那凌乱的发丝。“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们会好好的对不对?”他慌乱的捂上她的手,带着期翼的眼神望着她,不停的抚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子她就不会离开。

“带我回家好吗……往后莫要念我”她的眼帘越来越沉重,神采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她的手终于颓废的滑落。“不!不要……我怎么舍得你离开……”雷不停的敲打着天空,飞动的闪电俯视着地上的人,所有的人都停下。静静的看着那对恋人,终于一个士兵跪了下来呼喊着“国师!”,接着两个,三个,四个……

膝盖狠狠的撞在地上,仰着天。他们在呼喊着,在控诉这个天地的无情,在叹息着为何好人如此多厄运。万州国的君主看着这一幕竟也沉默着。雨中的那个人,他不说话,温柔的看着她,天地间便无旁人。直到许久以后,他站起身来抱着她到一处角落。

细声说到,“你等我。”红色的战袍随风扬起,没有意气风发,只有肃静死寂,残阳逐渐消失在天空,残余的暮色照亮他的身影,一声令下:“杀!”

布满血丝的双瞳望向城墙上的君主,剑划着地一步一步来到城墙,这一刻,哀声遍起,士兵扔下国旗,四处逃窜,季寞之破城而入,抱着奚师儿。宫殿里的女人哭喊着,太监逃离着。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活人死人散落一地。

第二天,照样天明,谁也不知道宫殿里所有的人为什么都一夜之间消失了,而朝廷上季寞之成为新一代君主,大臣疑惑着为何他一夜白头,唯有跟随着他的将士们知道,她走后,他脸上再无笑容,青丝不再。

季寞之在位五年,万州国达到前所未有的繁华。新任君主皆可从民间选拔,而当新的君主选出来后,季寞之就消失了,无人知晓。只是宫殿里有一处地方长年开满花,但禁止所有人进入。

“师师,我现在才来陪你,你会不会怪我呢?”柔和的看着棺里的人儿,她脸色稍微有点白,季寞之为了让她尸身不腐,将这殿改成一片冰天雪地的地方。

他缓缓的躺在她身边,我来了,这次不会走了,他用掌力将棺盖上,从此人间再无季寞之与奚师儿。

后来有人说夜里恍惚看见一位穿着红衣天人之姿的男子和一位素衣黑发风华绝代的女子在曼步,不似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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