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人聊天,忘了从哪个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小时候妈妈做的饭菜。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想起妈妈了。但是,“妈妈”这个词仿佛有一种魔力,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叫一叫,心里那个角落立马就会颤动起来,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从小到大,我对妈妈的感情是复杂的。似乎从记事起,就没有过很亲密的母女时光。由于家境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和爸爸就离开家去了外地打工。直到上初中,他们才因为修房子而回到老家。
但是,由于常年不生活在一起,我和他们之间的隔膜已经产生。再加上青春期的我异常叛逆,很多时候家里都充满了火药味。妈妈是个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所以,那几年我非常厌恶回家。
高考时,为了摆脱父母的控制,我填报了离家很远的大学,只有每年寒假才会回家,和家里的联系也只剩下隔三差五的电话。我飞得越来越远,妈妈对我的世界越来越不理解,而我又懒得解释,我和妈妈的隔膜就越来越深了。
再后来,我结婚生子,自己做了妈妈,才真正明白了“妈妈”这一称呼的份量有多重。我忽然开始懂得的父母的辛苦,开始体谅妈妈的无奈,开始愿意多跟妈妈讲讲自己的事情,开始愿意听她说故乡那些我分不清谁是谁的家长里短。
只是,我明白得太晚了些,我的孩子一岁多时,她就因病离开了。时间越久,妈妈在我心里的模样反而越来越清晰。
这两天,用闲暇的时间读完了蒋勋的这本《母亲的料理时代》,一些关于妈妈的记忆又开始泛上心头。
在《母亲的料理时代》中,蒋勋回忆的是他母亲厨房里的物与事,从一蔬一饭的食材选择中,体味母亲的生活智慧。而母亲的生活智慧,又传递出我们这个民族延续千年的文化传统。
书中,蒋勋提到“五行的厨房”,用木、火、土、金、水的互动来对应厨房里的热闹。这个场景让我无比熟悉,在我小时候,家里也是用柴火灶做饭。
小小的我坐在灶前烧火,大大小小的木柴塞进灶膛点燃,灶头上放着大大的铸铁锅,妈妈往锅里加上水,灶膛里跳跃的火焰舔舐着锅底,很快锅里的水就会被烧滚,冒出白色的水汽。
我的妈妈很会做饭,虽然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怎么样,但她总会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春天,她会去坡上采新鲜的榆钱来烙饼,夏天她会用南瓜或者玉米混着面粉蒸好看又好吃的馒头,秋天她会把地里新挖的花生做成水煮盐花生,冬天则会在每次做完饭后在灶膛里烤几个红薯。
这几年,随着我开始深入学习中医养生方面的知识,我渐渐发现,妈妈的这些饮食习惯看似不起眼,却在无意中与古老的经典相吻合。顺时养生,就是要顺应季节和气候的变化,吃应时、应季、应地的食物啊。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间,初尝人世之味时,吃的都是“母亲的料理”。这料理或许只是简单的一粥一饭,其中却也饱含着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而那出自母亲之手的味道,或许会伴随我们一生。
有空的时候,回家吃饭吧。还能吃上妈妈做的饭菜,便是人间极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