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加拿大留学时,经常吃越南粉。越南粉在中国并不流行,但却在北美国家大行其道,原因想必是早期有大量越南移民来到北美。人是文化的载体,而食物是文化最鲜明的外在表现之一,自然也“随遇而安”,在北美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花结果。北美人民偏爱牛肉,虽然离不开炸,烤出来的高热量食物,但又经常想着养生。越南粉刚好点中了他们的软穴:浓郁的牛肉味但又丝毫不油腻。(同样流行起来的还有日本的寿司,道理与越南粉异曲同工,也是追求健康,新鲜,保持食材本身风味的典型。埃德蒙顿甚至有家越南粉与寿司的fusion(融合菜),可见他们的同等地位。)再加上北美的牛肉价格并不昂贵,越南粉餐馆们便凭借着“一招鲜吃遍天”开遍了大大小小所有城市。我在埃德蒙顿尝过的越南粉不下五家,温哥华也至少有三家。然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在卡尔加里西北部一个名叫Cochrane的小镇上吃到的。
私以为越南粉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字:鲜。牛肉洋葱的高汤至少要煮一天一夜,客人点了餐,将极薄的新鲜牛肉片放在碗里,滚烫的高汤直接浇在上面,牛肉粉就这样做好了。越南人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鲜,还要配上豆芽和九层塔,与越南粉一并端上来。豆芽不用多说,中国无数传统的汤中都有它的身影,是为汤提鲜的点睛之笔;九层塔在北方很少见,但在南方以及印度等热带地区已流行了几个世纪,一些文明甚至将它视为神圣之物。它的味道辛香无比,吃起来有八角的味道。豆芽和九层塔要在第一时间放进汤中,并把它们搅到碗底,这样可以利用汤的热度将其烫熟。店家还往往会配上半颗青柠。我的口味偏酸,但每次吃越南粉时都忍住只挤几滴进去,权当提味之用;若是挤多了便会喧宾夺主,盖过浓浓的肉香了。
越南粉的调料通常有这么几种:蚝油,酱油,辣椒酱和鱼露(fish oil)。越南重渔业,鱼露便是特产之一。我对鱼露并不感冒,它的味道对我来说过于鲜,到了闻一口就会腻的地步。我曾和几个同学一起吃越南粉,他们一上菜便直接将蚝油等调料直接挤到汤中,我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调料的味道完全盖过了汤的肉味,可惜了这一碗汤!我往往是再要一个小碗,将调料挤到小碗中,即吃即蘸。想象一下:在零下35度的寒冬,吃一口细嫩的河粉,就着嫩滑无比的牛肉片喝一口温热浓郁的汤,真的是无比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