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菜的不行,高中的时候看到郭敬明写的《悲伤逆流成河》里面女主在后妈的嫌弃中让顺便把门口的垃圾带下去,我当时觉得后妈的意思是希望把女主这个拖油瓶也连着扔到垃圾桶,其用心非常之狠毒,觉得人如果说话和内心恶毒的话真的可怕。
而如今时光荏苒,不再是少年,也经历许多关于人情世故,觉得厌烦成人世界的暗示和间接,没有孩童时代的那种童真和真实,但是也觉得可以接受这种生活,但是有一次去老板家帮忙干活,这个帮忙完全算是资本家的剥削和压榨,没有办法拒绝,但是所有的资本家都是一样的,我觉得无可厚非,毕竟被剥削的广大劳动人民并不是我自己,就使劲把沉重的货物从小区大门口抬到电梯,通过电梯运到二十四楼就好了,但是在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后,此处用了一句话就概括了所有的劳累疲惫和汗水,但是这些只能称为成年人生活中的沉重与忍耐,但是接下来的对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的感官都麻木,老板说着:“干完活打扫一下,把垃圾给带下去吧。”多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我觉得有千金重担,但是我那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立刻像一条狗一样,诶,好嘞,大爷,您说什么都对,立马提着垃圾去倒了。
但是那一刻的精神状况、心理上、感官上,觉得五味陈杂,作为一个员工,与老板只是雇佣关系,我尊重你,我听你的差遣,并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牛,而是只是因为你给我发工资,你有钱,或者你非常有钱,但是我们都是平等的人格和个体,你不能让我觉得低下,但是中国的雇佣关系中有几个不低下。
我当时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同龄的同事,我问他老板让咱倒垃圾你什么想法,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打拼了,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啊,然后我也没再说什么了,我也觉得这是一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内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波涛汹涌的低吼和愤怒,对于这个无法改变的规则和本身就不正确的价值观念。也有可能我体会到鲁迅先生那种一个沉闷屋子熟睡的人的那种死沉沉的感觉,但是自己独自清醒着,却不敢叫醒所有人的惊恐,但是我想,就算我声嘶力竭,我也叫不醒所有人,甚至一部分人都不能,我的声音被这个庞大的社会关系和体制的杂音笼罩着,能够让我在吼叫中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我只是默默的躺下,闭上眼睛,倾听这这一片死寂。然后说:“好嘞爷,我马上把您的垃圾倒了,一点都不剩。”
也许只是无聊之人无病呻吟的思维狂想,也许只是在这个社会生存之中让自己更辛苦更不该去想的生活阻力,也许只是看到但无力改变的关系社会尊卑地位不可撼动的现实,也许某一天我也会成为我看到的现象的一部分;在思维的漫游中,我嘶吼、我狂叫、我像一条天狗,狂嘶乱叫,但是在现实的行进中,我像一个历经世事的老油条一样合规守矩,也像所有人一样人情世故。
但是究竟让谁扔了我的垃圾?这始终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