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自从大晋的开国皇帝晋太宗慕容磊一把大刀砍掉了前朝皇帝的人头,大晋已经有整整一百年的历史了。一百年前晋太宗慕容磊借助江湖的势力一举推翻了前朝的统治,一百年后江湖已经成了气候,有些尾大不掉,对如今的晋文帝来说是一个日渐成患的威胁。
晋文帝一直都想对江湖下手,可是北边的辽国和南边的苗疆一直是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实在是抽不出精力来对付江湖。
大晋江湖近年来的斗争主要是名门正派和官府联合起来打压邪派,邪派已经在江湖上都快销声匿迹了。
江湖如今大大小小有几百个门派,名门正派势力最大的要数是六大门派,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丐帮,峨嵋派,青城派。邪派势力大的要数五毒教,白骨洞,船帮。
在名门正派不断上书朝廷后,朝廷只好颁布一个又一个的法令来打击江湖上的邪派,并且同时加强对名门正派的嘉奖和支持。
整个天下人在这样的氛围下生活,连三岁小孩子都在喊着“参加正派,杀光邪教”的口号,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正文
江湖客栈,扬州城里一家普通的客栈,可以给路过的人们打尖和住店,没人知道这客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知道开了好多年了。
“小二,你们这酒掺水了吧!”一位坐着的刀客用刀背狠狠的拍着桌子说道。
老板娘正在后厨往酒罐里掺水呢,听到有人扎刺,赶紧冲到了刀客面前大声嚷嚷道“刀瘸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娘能卖你掺水的酒吗?”
“掌柜的,我可是老主顾了,在你这喝的水都比酒多了。”刀客语气放低了说道。
老板娘坐到刀客对面娇弱的说道“老主顾就能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吗?”
刀客都拿掌柜的没办法了,一口喝了酒坛子里的水就走了。
江湖客栈的老板娘叫金镶玉,是个年轻的寡妇,三十刚出头的样子,有个儿子叫小武,没有性,只有名。
“掌柜的,咋的了?”厨子李老头听到动静从后厨里走了出来说道。
“没事了,去做你的饭去。”金镶玉看到李老头手里还拿着俩把菜刀把吃饭的客人们都给吓到了。
江湖客栈不仅只有这三个人,还有俩个跑堂的一男一女,男的叫做光头,女的叫做小青。
“啊!掌柜的,可累死我了”光头和小青抬着一大堆酒缸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慢着点,去放在后厨,水少兑点,都没酒味了。”掌柜的给光头和小青训斥的说道。
“掌柜的,对面的酒铺不就有吗,还让我们走那么远的路!”光头埋怨的说道。
“一坛酒便宜四文钱呢,从你们月钱里扣?”掌柜的又开始算小账了。
光头也知道掌柜的简直是扣门扣到极致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倒霉呢,只能自己受着了。
“站住!”小武下学了偷偷的从墙角往后院里走被掌柜的给发现了。
“你又上哪玩去了,怎么衣服上都是泥!”掌柜的一把抓住小武的耳朵抓着就往后院去了。
后院传来了凄惨的叫声,前堂的客人们好像已经都习惯了,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吃自己的。
“掌柜的!掌柜的!”进来几个身穿官服的人。
“几位大人,有什么吩咐?”光头赶紧过来招待。
“雅间,好酒好肉上!”有个带头的嚣张说道。
“好嘞!雅间三位!好酒好肉!请和我来!”光头把这几个穿官服的领上了二楼的雅间。
光头刚处理完,又进来几个穿着青衣黑裤的几个人,看样子是青城派的人,青城派在扬州城里的地位很高,连州牧府也要给几分面子。
“几位大侠有什么吩咐?”光头又开始跑堂了。
“雅间带路!”青城派的人说道。
“大侠,有几位大人在……”光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没等光头说完呢,青城派的人直接就冲上去了,一会那几个官服的人灰溜溜的就走下来了,也没脸待在客栈里了,一个一个头低着就离开了。
小武也被老妈给教训完了,屁股一拍好像都没有挨过打一样,往前台一坐和记账的小青在那闲聊。
“小青姐姐,江湖在哪里呀?远吗?”小武是个江湖迷,一天尽听说书先生讲那些江湖的英雄故事了。
“额,很远很远。”小青回答道。
“我骑着小黑多久能到啊?”小武又问道。
小黑是后院的一头黑驴,负责磨一些粮食什么的活。
“等到你长大了的时候。”小青不耐烦的有说道。
“小武,去给雅间送菜去!”光头在那边都手忙脚乱了,看到小武在那闲着,便给他安排个小活。
那几个青城派的人喝酒喝的醉醺醺的,五迷三瞪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迷迷糊糊的说着:
“二师兄,这次多亏了你了,不然就让李财主那护院给跑了!”
“是呀!差一点就败露了!”
“喝酒喝酒,不提了!”
小武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了,想要进去送菜,但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刀,个个凶神恶煞的,小武就不敢进去了,一直在门口站着。
小武听到雅间里面没人说话了,把门推开,把菜搁到了桌子上,里面的几个大侠已经喝的七倒八斜的,倒的倒趴的趴。
小武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宝剑,便想摸一摸,不知道哪个大侠翻了个身把小武给吓了一大跳,小武拔腿就跑。
江湖客栈最近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天还没黑呢,客人就几乎没有了。客人们吃完饭,掌柜金镶玉和伙计们总算是能休息吃饭了。
李老头用剩下的一些东西随便做了几个菜就端了上来,五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菜给扫光了。
小武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吃都堵不上他的嘴。
“光头哥,江湖在哪里呀?”小武又成了复读机成精了,一个问题是往死了问啊。
“你现在不就在坐在江湖里面吃饭吗?”光头指着客栈上面的牌匾“江湖客栈”说道。
“我说的是江湖,不是江湖客栈!不理你了!”小武听出来这是光头逗他呢,扭过头去吃饭了。
“掌柜的,最近城里的李财主家被邪教给灭门了,府里的所有值钱东西都被洗劫了,连一文钱也没剩下。”小青吃饭的时候提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来。
“现在城里这么不安全吗?”光头说道。
“你以为呢,李财主家上上下下二十多口子,一个没留,连个鸡都没留下活口,邪教真是没人性。”小青说道。
“光头,你守夜的时候注意点!”掌柜的好像在琢磨什么东西顺口说了一句。
“李财主,我今天好像听那几个青城派的人说李财主了!”小武突然想起来了在门外听到的话。
“他们说他们中有一个把李财主的护院给抓回去了!”小武看到没人搭理他,又补充了一句。
“小武,别瞎说!”掌柜的听到小武的话立马张望了一下四周
“我没瞎说,我在门外听到的!”小武又反驳说道。
“小武,这件事再不要给别人说了,听到了吗?”掌柜的语气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了,一眼盯着小武。
“嗯嗯。”小武都被掌柜的给吓到了,支支吾吾的说道。
“去,早点休息去,明天还要去学堂呢!”掌柜的给小武一个眼色,小武就乖乖的去后院休息去了!
小武走后,整个客栈就变了一个氛围,李老头出去绕着客栈走了一圈,连一只活着的老鼠都没有。
小青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了一支手腕粗的蜡烛,小青用手一磨蜡烛就点亮了,把整个客栈照的明光瓦亮的。
“风大了。”和尚盯着蜡烛里的蓝光在摇摇摆摆出口说道。
“我们在客栈里,风再大也不影响。”小青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些名门正派可是越来越正派喽!”李老头手里提溜着一盏油灯推开门进来说道。
“名门正派,我呸!”小青啐了一口唾沫。
“最近都小心点,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掌柜的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掌柜的,小武这小子长大了!老给我说他长大了要带着名门正派杀光天下的邪教!”老李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哪有什么正,邪!”掌柜的一把把抹布扔到了桌子上走出了客栈。
客栈本就是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黑的,白的。
“让开!让开!所有人别动!”客栈外面一大批的官兵在街道上四处跑着,看样子是在抓捕什么人。
百姓们都蹲在角落里,四处找躲避的地方,江湖客栈也是进来了好多百姓,外面的官兵还在吵吵嚷嚷的。
小武在后院玩自己用木头做成的大刀,用一些破布和旧衣服绑成了个人的模样,练习劈刀。小武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搜翻到了个重阳刀法,每天都偷摸的自己练习,外面官兵的吵闹声都把小武劈刀的节奏都给打断了。
“啪啪啪!”后院的门被敲响了。
小武只好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去开门,一定是光头又过来偷懒了。
小武一把拉来了门栓,外面的人直接就倒在了小武的身上,把小武都给压倒了。小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手法特别熟练,把门给插好,把人给拉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这秘密基地是小武偷偷的在地窖里又挖出来了一个小的夹层地方。
“老板娘!出来!”客栈外面来了一伙官兵一脚踩到桌子上,凶巴巴的喊道。
“啊呦喂,几位兵爷这是怎么了呀!”老板娘金镶玉一把将一袋子的钱放到了为首的官兵手上说道。
“掌柜的,搜查邪教,上头命令,我也没有办法,多担待!”为首的官兵笑眯眯的收下钱后一下子就换了个性子。
“兵爷,我们可是良民那,搜的时候可得小心那些瓶瓶罐罐的,我和你们镇抚司的李大人可是红颜知己呀!”掌柜的笑嘻嘻的打趣道。
光头带着官兵把住店的房间都给盘查了一番,官兵也是随便看看,没有太过于用心,官兵们正要去后院检查一番呢,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就直接从客栈跑出去了。
小武可是忙坏了,在客栈里到处翻药,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都给那个受伤的人拿了过去。
“小孩,你大人是做什么的呀?”受伤的中年男人一声一声的说道。
“我不是小孩了,我是大人了!”小武挺了挺胸膛特别有力的说道。
“那这位大人,你大人是做什么的呀?”受伤的中年人换了语气对小武说道。
“我妈是方圆十里的大美人,我家的客栈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客栈!”小武也不知道方圆百里有多大,反正吹牛不犯法。
“哦,那你为什么救我呀!”中年人又问道。
“我要做个大侠,拯救弱小,铲除邪教!”小武从背后拔出了自己的木头大刀说道。
中年人笑了笑用手撑了一下地板开口说道“我就是邪教中人,我会一口一口把你生吃了!”
小武还以为眼前这个人在开玩笑呢,但看着感觉好像不是玩笑,都是真的。
小武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了,自己这不是引狼入室了吗,想要大声的呼救,可是这个邪教的坏人离自己这么近,自己不得被大卸八块了啊!
“不逗你了,我是邪教中人不假,但我从来不会伤害无辜弱小。”中年人把身子给转了过去包扎自己的伤口起来了。
“可是,邪教……不是……”小武也开始放下了警惕,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子,你见过所谓的邪教吗?”中年人说道。
“没有。”小武回答道。
“那你怎么认为邪教就是坏人吗?”中年人还没等小武回答完呢,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他们都说……”小武好像也没有底气了,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真的正大光明吗?他们就真的那么高尚吗?”中年人好像情绪激动了起来。
小武哪还敢说什么,想起了周围人对名门正派的咒骂,感觉中年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只好呆坐在一旁。中年人又说道“你还是个孩子,哪懂这么多!多谢救命之恩!”
小武推辞了一番就离开了地窖,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没想到自己居然救了一个邪教中人,老妈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腿一定是要被打折的。
小武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一边磨牙,一边还说梦话“邪教不邪,正派不正!”
夜深了,小武早就已经进入了梦乡,金镶玉在屋顶上看着扬州城里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
“掌柜的,就让小武这么闹下去!”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上来,坐到金镶玉的旁边说道。
“顺其自然吧,明天的牛肉可是没了,我得去让光头去买头牛回来。”金镶玉装傻充愣的说道。
金镶玉走了就留下小青一个人呆坐着,小青内心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火光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扑灭了。
地窖里那个受伤的邪教中年人也乘着月光偷偷的从后门溜出了客栈,给小武留了些散碎银子和一把匕首,中年人考虑了半天只有这把匕首和邪教没有关系,不会连累到这个有趣的小孩。
“现在的年轻人,门都不关好,怪不得让人到处追着跑!”厨子李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把门给重新插上了,嘴里还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