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年

文/史丽娟

除夕,过年(小小说)

时光飞逝2018年就要彻底离去,虽然不舍,但是谁能留住时间的脚步。

年年过年年年过,今年过年却不同,因为今年要在派出所里过。

晚上,华灯守候着每一条街道,鞭炮齐鸣,礼花飞天,叫喊着去寻找星星。

“下楼吧,我的同事在楼下接你呢”。

我早已穿好衣服,并留且略施粉黛化了淡妆。下楼前反复照镜子,一个面容红润,略显憔悴的半老徐娘。

让人看了总觉长不大的娃娃脸,一双满是沧桑又不失纯真的眼睛,刚刚修画的眉更显得眉清目秀了。小巧的鼻子,下面是涂了口红的双唇。黑发垂肩,薄薄的如夜雾,似乎风一吹就飘飘飞散开了。

去年回家过年,我大侄子也说过“出来吧,我爸让我接你回家过年,我爷爷想你啦。”

是啊,过年了,家家都盼着团团圆圆。

回到家里,老爸虽然腿脚不灵便,耳朵也不灵敏,还是屋里屋外的忙,一边高声的跟我说话,一边准备丰盛的年夜饭“过年,真好啊,大闺女能来家,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好”。我和小妈在一边拌饺馅,:“爸,今晚几个菜啊?”

“说啥,还嫌我炒菜不快啊,老了,没有年轻时的沙棱劲儿喽”…

“你爸又打叉了,真是老了。”小妈笑说。“我都五十多了,我爸能不老么?”。我说着往厨房里看,老爸,正用手颠勺。

今年出了点意外,不能回家过年。年前我曾提出来要回我爸家过年,所长说,胳膊有伤出远门来回坐车不方便,如果在本县他可以派出专人专车送我去。我说我从没有一个人过年的时候,我从小就喜欢过年的热闹,我老公在杭州一个小区当保安,过年值班回不来。所长说,我过年就在所里值班,和我们一起过吧。

我锁好楼门走下来出门就看见一辆警车。

岁尽年初,今晚上又是“一夜连双睡,五更分二年”了。

除夕,过年,守岁。是传承最好的古文化。除夕是伴随一个传说留下来的风俗。

据说夕是一个吃人的怪兽,有四个大腿头上长着独角。一到岁未就来村庄吃人。村民们腊月未就得搬进村外的竹林里,白天砍竹子造屋子了,晚上天冷,人们就在竹林空地上围坐一圈,中间点一堆火,把白天造房子剩下的碎竹片,扔到火里,竹片在火里响着跳舞般的好看。人们边看边说笑吃着饭,这个也就是现在的团团圆圆的年夜饭吧。

后来有一个小孩儿,英勇善战听说兽“夕”总在腊月最后一天来吃人,就等在村外边,想杀死怪兽为民除害。可是最后让怪兽用头上的角挑起来摔进了竹林里。小孩儿临死时告诉村民们,怪兽怕竹片的炸响声,还怕红色。让村民们回村家家门上挂红布条,在门口把竹片用火烧出响声。后来村民们就把红布条变成对联,烧竹片也该为放鞭炮,这就是古代人为啥管鞭炮叫炮竹了。这个小孩儿叫“年”。

红灯,春联把这个小镇装扮一新,路上人走车行,路两边的有的店铺没关门,门前卖的是鞭炮。

为了纪念那个叫“年”的小孩儿,就把腊月最后一天前半夜叫“除夕”,后半夜叫“过年”。

人们围在一起坐一夜,叫“守岁”。留不住光阴,就把过去一切让它带走,辞旧迎新,守护着自己的幸福。

车穿过整个街道来到最南头,进院里我下车看了一地的红纸屑,那远近还此起彼伏的想着鞭炮声。

小警察把我引进屋里,我边走边张望,咋不见所长呢?

“大娘,过年好,”小张过来和我说话,我在医院时,小张曾经看护过。他瘦高的个子,白净的脸,眼睛忽闪忽闪,很会唠嗑。

“小张,我一个人没意思,来这里想看看春节联欢晚会。”

“行,大娘,进这屋,我给你调台”。他把我让进值班室,这小间屋子紧靠门口,里面放一张单人床,旁边有一个床头柜,墙上挂着一个液晶电视,小张调了半天“大娘啊,这个电视今天不知道咋的了,调不出来台了”。

我心里有点儿不舒服:“那咋整,我今天就是来看联欢晚会的”。

“大娘,进里面那个屋,看家属们在那里玩扑克去”。小张边说边扯着我的衣服袖,“大娘,你的胳膊咋样了,还疼么?”。

这话他在医院时每天都要说几遍,今天听来还让我心里很温暖。

这间屋子比较大一点,一铺大炕上面铺着炕革,炕革又铺上防潮泡沫板,一张炕桌围着三个人,在玩扑克,两个女的一个男的,炕里墙角那坐着一个小男孩儿在玩手机,“大娘,你跟她们玩吧”小张说完出去了。

“来,咱们四个打红10,”这回说话的是所长说夫人,我认识,我头一天上楼住,就是她给我送的饭,上卫生间时,她还给我提裤子

她今天打扮得很俏,棕色的发卷过耳,更把瓜子脸陪衬,怎么看,都漂亮,高挑的身材,修长的手指。

“我不会玩,”,我笑笑说“这个就是你的儿子吧?”我指着那个墙角玩手机的小男孩儿。她微笑的点点头“大娘好。”小男孩儿礼貌的向我点点头。“这个是你姑娘啊”?我又看看在桌上和所长夫人玩扑克的那个女孩儿,“不是,大儿子在外地上学,今年没回来。”

我以前听所长说过,他有两个儿子,我是两个女儿,当时我还笑着说要是能换下多好,所长也说,两个女儿多好啊,小棉袄,又省心。两个儿子,压力大啊。

我今天怎么给忘了呢。我再看看那女孩儿,胖乎乎的圆脸,哪有一点地方连像啊。

看看旁边的那个男孩子,我没有见过。

小张又进来了,帮我把墙上的电视调到春晚,正好郭德纲在说相声,我脱鞋上炕。

“大娘,吃糖”,小张又递给我一把糖。

我吃着糖,看着联欢,那边打扑克我怕影响人家,让把声音开小点儿。

今年晚会有摇一摇抢红包的环节,主持人说打开APP今晚9忆红包大派送。我边看边摇红包,两轮下来我摇到了十几块钱。

那个胖女孩儿听说我摇到了红包,她也边玩扑克牌边摇,摇一会儿就递给我“大娘,您帮我摇吧”。我两个手机一起摇,她是苹果手机,网速快,抢的多。

“你们总在派出所里过年呀?”我问玩手机的男孩儿,“嗯,大娘,我爸在所里值班,我就和妈过来,跟我爸过年”。小男孩儿玩手机也不耽误回答。

大约11点时,走廊有人喊“吃饭了。”我们穿鞋下地进了对面的房间,门口放一堆礼品纸箱,我看了一眼,看了一串香蕉,下面水果饮料等等应有尽有。

菜把桌子摆的满满的,光鱼就两样,鸡抓啊,猪手啊等等。中间一大盘饺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样馅儿。

所长坐在我对面,左边是小张,右边是夫人,挨着我是她们的小儿子,

我看看满桌上的菜,看着所长一家人,思绪飞回了我爸家,此时是不是也围在圆桌前吃年夜饭,“所长,真辛苦,大过年的,让夫人和孩子在这里陪你值班”。我边坐边说。

“没办法,过年都想回家,总得有人值班啊。”平静的话语却让我心不平静。

我看着所长,四十多岁,中等个身材适中,国字脸,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如一潭湖水,说话声音铿锵有力,声音不高,语速也不仅不慢,让人听着顺耳。人到中间,却还是思维敏捷工作干练。

“呀,吃着钱了,”所长夫人从嘴里吐出一个一角硬币,笑着看着所长。

你们也在除夕的饺子里包钱啊,我心里说。所长似乎听到我说在心里的话“这饺子是群众送来的。年年老百姓都送不光送饺子还有菜。

我想起来了,我看电视时见一个人送来两盒饺子,我以为是点的外卖呢。

我在过年时有时也能吃到硬币,我爸说,除夕夜吃着钱一年有钱花。

所长夫人吃着钱了,我也想吃着钱,就开始一门心思吃饺子,可能我贪吃把所长看着笑

了,他指着一盘炸鱼对夫人说“这个是你做的吧,好像比去年做的好吃了。”

所长夫人望着所长眼睛笑变得成两个弯月了。“你尝尝,感觉怎么样?”。所长说着把盘子转到我眼前。我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品味着,觉得所长的话意味深长。

“你们过年也不喝点酒啊。”我用装着调皮眼神看着所长。

“不能喝,你们喝酒消停的过年,我们不行,值班就是为了保百姓平安,哪里有情况得随时出警。”

“噢,你们做警察的真不容易,连过年都保持工作状态”。

“今年还行呢,能坐桌前吃一顿饭,去年刚把饺子放在桌子上就接了一个电话,青沟子那边有一个菌房起火了,我们出警配合消防队去救火。

我心里说不出啥滋味,当警察像我想的那样,又轻松又神气,原来是每天都在为老百姓服务。

“过年在哪不重要,只要老百姓都平安就好,守护老百姓,若得一方平安比什么都好”。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我记忆深处珍藏的儿歌又跑了出来。

我看看所长,看看所长夫人,看看所长儿子,我的眼睛湿润了。一个威武帅气的,刚正不阿的优秀的警察形象印在我的脑海。我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有你这么好的所长,咱们老百姓有福了”。

所长没有笑眉毛一挑,“不需要赞美,只需理解支持我们,我们的工作就好干了。”

我有点仰慕了眼神看着所长“你的胳膊还疼么,出门注意点,别磕着碰着,好好养,小张,一会儿送你大娘回去时把那香蕉给拿一串”。

我心潮起伏:人民警察为人民,人民警察人民爱,难怪那边屋里挂了那么多锦旗。

“所长,我还欠你们一面锦旗呢,等我伤好了,亲自去做来送你们”。我说的非常真诚,因为是我真正的心里话。

“不用,不用,我们只是尽了工作职责”。所长说完转身出屋,所长夫人收拾桌碗,我要去帮忙“去那屋看电视吧,一会儿节目演完了,”我看着她麻利的样子,真是非常喜欢。“过年除夕我还来和你们过,你们吃完了我来收拾!”说完我出来看到那边的屋子里看电视。

12点的钟声敲响了,祝福声送给团圆的千家万户。

“大娘,你在这接着看呢,还是先送你回去?”小张说。

“还没演完呢,”“刚才有人报警了,东新有一个菌房着火了,我们刚给消防队打了电话,我们也要出警跟着去看看啥原因。”。

我慌忙下地穿鞋往外走“大娘,你小心点儿,别摔着“。

已经听到消防车开过去了,

送我到楼门口,“大娘,你自己上楼吧,我们得去东新”。

除夕,过年,守岁。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是消除苦难,是辞旧迎新。守留住生活的美好。

除夕,过年,守岁。在警察的眼里是除暴安良,应急救难保万民安。

我过了那么多个年,其中也有值得我回忆的除夕夜,今年的除夕夜是最值得记住的,所以提起笔,写下这个有纪念意义的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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