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分,又是一个前天说要早起的清晨,却又流着泪的醒来了。
赖着床躺了一会儿, 回神一下自己到底在哪,直到阴冷的风钻进了被窝的空,回味最后的一句,哭着说我好想你的话,默默的拭去眼角的泪。回到正常的日子里,开始嘲笑自己,原来自己有时晃神赖床嗜睡,仅仅是因为——那成为了我与你交流唯一的方式。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不善表达的人,唯一说的一次我爱你却也是大一被骗的时候说的,可是现在却无时无刻的不想你。
辛苦早起备考那会儿想你会哭,自己奔波在路上害怕的时候也会想你,甚至看到好的风景,吃到美味的事物,我都会想,如果你在感受,会是怎样的评价。
原来你离开已经两年多了啊,我却还这么真切的时时在梦里感受着你活着的气息。
梦里的片段又有多少次我都恍惚了自己。有时梦见电话里还说你生了重病,需要我去照顾,而我也愿意照顾你余下的时光,无论多么辛劳。有时候梦见家人说你去了远方,断绝了联系,但只有你还瞧瞧电话说想居住外地给我个惊喜。熟悉的家具,熟悉的语气,和令人羡慕你永不白的头发,那家乡耀眼的阳光打下,看见你坐在沙发熟悉的那个角落泛着报纸,我又在絮絮叨叨给你说我打算这个学期做什么,我买了什么,我的计划是什么,你一无既往的又嘲笑又支持,那一刻我真傻,在心底疑惑的问出:
"爸,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梦醒了,泪干了。
这样反反复复,我已经开始将梦境和现实过成了两种人生。
从起初可以从凌晨的哽咽中醒来,像是那些苦涩的血液冲进了脑袋,眼泪也再次倒流回了鼻腔。
中期的时候,我看到那个曾经居住的小区,和你买菜,你回头说要常去看看奶奶,问我大学过的怎样,我告诉你我买了台式花了好多,准备考研,你一边嘲讽一边却说,尽力去考吧,钱管够。后来想起那也是生前在我倒霉,掉手机又买不上火车票的时候,你总会给我比需要的钱数多一倍的打给我。
一年过后,我已经梦见我因为上学迟到而埋怨你和老妈,你笑着对老妈说,别告诉她,自己的事自己去处理,那一次,我真的是无可奈何的笑着醒来。
这一次,我梦见你在和我看电视,絮絮叨叨的说,我又惊觉了,潜意识一直告诉我这是梦,我又重复了梦境,这么久了,我不在鲁莽的问你不是走了,我只记得我在阳光打下的那一刻,哭着说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只见你轻轻扶着我的背说,人生一辈子有苦有甜,但只要知道自己要成为怎样的人,就不会太沉浸在痛苦里。
我是有多么的清楚,这最后的一句话是我告诉自己的,我也是有多明白,考研过后的自己有多么的沉迷,不能成为家里的主心骨,反而也给老妈带去了忧虑。
但我宁愿相信,那句话是你说的,叫我好好活下去,就像很艰难的那个高三,你对我说,不到最后一秒不要放弃。
现在却不愿触碰别人生死遗憾的话题,哪能没有遗憾呢,哪能没有窒息呢,那个对我说最后一秒都不要放弃今生最爱我的男人,是怎样的疼痛让他连最后一面都等不到见我。
但是,现在,如果人生再来一遍,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话,我就不再纠结,不要忍着疼痛,不要咬牙坚持,也不要让最后病房布满管子的形象展现在女儿面前。就再一次,也还是这样撒手吧。
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还是那个没有白头发也一定不显老的可爱老头。
生死给上的一课,其他事物永远无法企及,可能我会在这个人生以后,还会这样的想起你。
但我不再排斥睁眼的清晨,要说的话,我们心里都懂,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