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城岁月 第三章 望窗记
人生记忆最深刻的事就是第一次,不管结果是好还是坏。世间之事亦是如此。
为什么第一次如此让人记忆犹新?因为最真诚,最纯洁,心无杂念,无求无欲就像落在白纸上的第一笔。一幅画作你可以随意涂改,但永远改不了底色。
高中时代的可为情窦初开,对于爱情还懵懵懂懂,对于异性青涩而又好奇。美好的青春就像一张白纸,对于画在上面的每一笔都记忆深刻,终身难忘,就象一坛美酒深藏心底,许多年后要么在梦里狂饮醉如泥,要么的深夜细品珍茗回味无穷。
上帝呀,你为什么创造人类时要给人记忆呢?如果没有记忆,也就没有痛苦,没有仇恨,没有战争。没有记忆,我们就不会回头看,只会一往无前。
可为同学聚会大醉醒来后,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由想起了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夜晚。在同学聚会时可为并没有告诉大家,他和玉晗分手前的一次相见。大二放暑假,可为回到家后就迫不急待的约玉晗出来见最后一面,玉晗也欣然答应了。
他们相约在离玉晗家不远的广场上,那是傍晚时分,晚霞映红了云彩,这个时节是这个西北重工业城市最好的时候,秋风送爽,空气清晰,广场上散步的人来来往往,小孩子追逐打闹,嬉戏玩乐。
可为没有心思看这些,那些路人并不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煎熬与酸痛。可为一直看着玉晗家的方向,他既想马上看到玉晗,又不想看到。
可为心里很矛盾,一个可为问自己,你不是已经写了祝福的信了吗,为什么还要相约一见,你是不死心,还是想兴师问罪。另一个可为回答道,是啊,为什么要相约一见,真的能挽回吗,真的要兴师问罪,问玉晗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一个可为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挽回什么,问什么罪,有什么罪可问,你有什么权力问,没有,你没有。你不是说真正的爱就是让对方幸福吗。
就在可为胡想乱想的时,不知何时玉晗已经出现在了面前,可为吓了一跳,看到面前的玉晗刚才的胡思乱相一下子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玉晗还是那么清纯漂亮,睛眼依旧灵动清澈,一头长发如瀑齐腰,粉色小花点缀的连衣裙随风摆动,正好这时路灯开了,玉晗就像天使一般再现在可为的面前。
玉晗看着傻傻的可为,摆摆手笑着说,怎么不认识了。可为一下子回过神来,也笑着说,你今天真漂亮,像个天使。玉晗收起笑容,略有不悦的说,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可为一听这话,也不高兴了,愤愤的说,以前的你也不是这样。玉晗一听这话,知道可为有所指,就想把话挑明了说,把头偏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还生着我的气,我不是写信说明了,你也不是写信祝福我吗,怎么还生气了。
可为看着玉晗的样子,确实是自己说错了话,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说好了只是相见一面,怎么会成了这样。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远方最后一丝红霞落下,天空彻底变黑了。
广场上散步的人也两两三三的回家了。可为看着玉晗迎风飘起的头发和她看向远方的坚定眼神,他知道是该放下了。可为问,他对你好吗?玉晗回头看着可为,知道是可为在关心自己,就说了自己的近况和对方情况。
还能说什么呢,可为听完后,提出要送玉晗回家,玉晗同意了,伴着月色与星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说着自己的情况,其实两人心里明白,就是想让彼此放心。时间真快,已经到了玉晗家楼口,可为不想说再见,玉晗却说,你不想说再见,是不是以后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可为怕误会,赶紧说,不是的,不是的,你先上去,我再回。
玉晗看着可为忧伤的眼神,心一动走上前在可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了声,答应我好好的。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上了楼。
就在玉晗离开的一瞬间,可为看到了玉晗眼角的泪珠。可为下意识的伸手想拉住玉晗,可玉晗转眼就不见了,只听到噔噔上楼的脚步声。可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泪水止不住的流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可为躲在小树林里,看着玉晗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亲爱的人啊,你为何还不入睡,你知道我在守望你吗。
亲爱的年轻人啊,从此你们天各一方,真诚的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