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开始开始。
站在山的这一端,听到有滂湃的声响,自那端,穿过林涛,御风而来。
风过时花会开,星星点点的缀满山谷,缠缠绵绵的花瓣雨,一下就是一个有风的艳阳天。
天边悬着一轮日,不见半点流云,溢彩下是空旷的山谷,溪流在其间时掩时现。
水声是细微轻柔的,一路浅吟低叹,像是有故事没说完,有心无力的卷起尘埃。
尘嚣是最本真的色彩,铺天盖地而来的一抹浅白,一浪又一浪的拍击,最终消逝于脚边。
于是花在这一瞬间开放,又归寂于尘埃,留下点漫不经心的香。
这香味终是传不了多远的,随着水汽蒸腾,隐没在叶尖。
山坡上一间茅舍,三两线悠悠炊烟,日渐黄昏便有人荷锄而归。
老社灶间粗茶淡饭,简朴的粗陶碗缺了口,水缸上掩着捂饭的稻草垫。
风卷杂着山谷气息破窗而来,陈旧的老木桌上一盏明明灭灭的烛,终是灭了。
日下西头,一日便这么过了,年岁不等,面上容颜是被风折煞的,休怪光阴不留情面。
待得旧门新锁,便知该过的已过,再没什么可纠缠不休的了。
最后的最后,还未到最后。
等盘旋的风选择回头,就知该收拾包裹,还是来时那双鞋,踏上下一篇的序言。
逆着溪流向上,在荒芜小道上,等一片来自山谷的飘零的叶,带一缕残存的香。
包裹里装进前尘往事,待雨下不停的夜,再向袅袅饭香致以崇礼。
脚上的这双破旧布鞋,染了尘,浸了水,见了光,随着远处的声响,慢慢泛黄。
日思夜想和念念不忘里,顺着前人的路,一直走,一直走,好像会走到路的尽头,走出落寞和荒无人烟,走到情销苦散的终点,。
被拉长的时光里,站在山顶,隔着迷雾,可见曚昽的远方,在风来的地方,在只有阳光和故事可以到达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待你款款而来的浮岛。
没有声响,但山脚有浪打岸,世界被静音,浪花的白,一层层绵延开。
故事的故事不再是故事。
光影与你兜兜转转。
前方是云雾缭绕,而云雾里只可见一座浮岛。
好一座浮岛。
(此文致敬钟爱的简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