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高士晶莹雪”《红楼梦》中这句话,用来形容商鞅的红颜知己--白雪,最为恰当。
01
山中高士,都有隐者与政客的两面。比如“翩然一只云间鹤,飞来飞去宰相家”的陈眉公,或是谢安。白雪正如谢安那样的隐者,既有飘逸灵动的身姿,又有深不可测的权谋。
白雪是魏国前宰相白圭之后,出身名门。经营着白氏商社,在六国各有分号,可畏是商界奇才。富可敌国,心思机巧,工于算计,又能权谋,可惜身为女儿身。
你当在魏国安邑的“洞香春”是普通的酒肆吗?卫鞅说,六国但凡有事,在这里都能打听得到。
卫鞅与景监对弈,胜出。景监求其棋道。
卫鞅说:“世间万物,皆环环相围而生。民被官围,官被君围,君被国围,国被天下围,天下被宇宙围,宇宙被造物围。最终,造物又被芸芸众生围。此为棋道,更是天道人道。所以,棋以‘围’命名,正合天地万物之法则。
卫鞅这番话,让所有人为之瞩目,也让厢楼上的一位青衣女子为他侧目。
这位青衣女子,就是白雪。白雪巧着男装,自称洞乡春画工,在陵园找到卫鞅,两人相谈甚欢,颇为投缘。
白雪很欣赏卫鞅的学识和才华。她因自己是女儿身,有抱负不能施展,只能经营白家商号,号称“白家女公子”。
02
卫鞅受庞涓迫害,生命受到威胁时,白雪倾全力救他脱离虎口。
卫鞅这才得知,画工小弟本为女娇娥。观白雪虽为女子,经史子集、天下大事、商贾市井无一不晓,不禁心生爱慕。
白雪说,老父给我留下三桩遗产。一宗家业 ,一张大网, 一种志向。生为女儿之身,白雪难以充分利用家业财富,来伸张这张大网,来实现这种志向。面对一个有经纬之才、有远大抱负的人,就是常人,也愿意伸出一臂之手来帮助他。
还有,我也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卫鞅: 敢问小弟,何为令尊遗志?
白雪: 才富国大计,才智理邦国.
她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了卫鞅的身上。她深爱卫鞅,但是不愿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她极尽所能地帮助卫鞅去秦国进行变法,去完成他的理想。
白雪心甘情愿地牺牲了许多许多。卫鞅与白雪有白首之约,即将成婚之际,得知秦公欲把公主嫁给鞅,她选择退出。
白雪说,假如我们真的归隐山林,我就会失去你的灵魂,而只拥有你的生命与肉身,那样的事情我不会做。普天之下,不会再有秦公这般雄明兼具的君主了。你必须和公主成婚。
两人被迫分离,白雪隐居山中。
13年后,变法有成,秦国强大,卫鞅爵封商君,与白雪相见。两人决意再不分离,不料秦国有难,商君为护法,再次离开。
在商鞅人生最关键的时候,白雪总能够拨开云雾见青天,给商鞅下定决心给予最大的支持和鼓励。因此可以说白雪是商鞅心中另一个自己,知性,入情,通达世故,为人圆通。
03
红白衣相互组合,悲喜一生一世,人情和法理相互纠缠。
刑场上,白雪为商鞅送行,四目相对,鞅笑着说: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商鞅没有劝白雪活下去,而是很坦然的接受白雪的殉情。
白雪没有拼死相救,是懂鞅。鞅没有劝,也是真正的懂白雪。
白雪明亮轻柔的笑了,“夫君,让我们共饮一爵吧。”
她从容的揭开长案酒坛的坛口红布,利落的剥去泥封,向两个铜爵斟满了清亮的烈酒,将一爵双手举到商鞅面前,“夫君,这是白雪自酿的女儿酒。二十四年前,当白雪第一次结识夫君,就酿下了这坛酒,就等着这一天……”
商鞅爽朗大笑,“好!就叫他三生雪酒,如何?”
“好也。”白雪举爵,“三生相聚,白雪足矣。”两爵相碰,一饮而尽。
“夫君,小弟先去了,等着你。”
看到此处,感到一种悲壮,又觉得灵魂深处的感动。是的,毕竟这不是历史,作者是在用最浪漫的情怀,写下充满着传说和血色的浪漫年代的故事。
如果说白雪泪送商鞅迎娶公主是“成全”。那她这时候的牺牲,是为全篇她对商鞅的爱做了一次升华。
“山中高士晶莹雪”,生如夏花,死如冬雪,她对商君也真是“承君一诺,必守一生”了。
能拥有这样的知音,是所有人的梦想。在这样的情操面前,所谓的值不值得,对得起,对不起,也都已经变成废话。
《史记》里,商鞅是个颇受争议的人物。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因秦孝公求贤令而入秦,自此大胆革新,为秦国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是秦国的大忠臣。由于其严酷刑罚,铁面无私,历代文人对他并无好评。
《大秦帝国》里,作者抛开以往对其薄情寡义的成见,把商鞅塑造成一个有血有肉、丰满的人物,让这段历史故事有情有味,很受读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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