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比起她自己,她有更想守护的,那就是我。 —— 《请回答1988》
下班回家的路上收到妈妈发来的微信“快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自己坐车小心一点。”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十六分。
此时的我坐在出租车上,灯红酒绿的世界在窗外一闪而过,是从什么时候起,妈妈和我一样也成了熬夜达人。
很小很小的时候,问过母亲,我从哪里来,母亲理直气壮的回答“当然是我生的。”再后来,从课本上知道,母亲十月怀胎,经过了种种苦难,才有了自己的存在。
小学的时候写的作文,记忆中写的最多的就是母爱,用各种华丽的辞藻赞美母亲,听着老师在课堂上朗读我的作文,看着作文满分的试卷,心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只是那时单纯的很天真,还不懂母亲,读不懂母爱。
外婆家里一共有五个孩子,母亲排行老二,大舅在母亲还没有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母亲虽然排行老二却肩负着老大的责任。母亲的童年过得并不幸福,那个时候整个社会的大经济环境都很落后,家里孩子有很多,大家基本上都是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作为大姐,除了帮父母分担体力活之外,还要操心弟弟妹妹,还要想办法出去挣钱。
年轻时的母亲,经历过饥荒,卖过粮食,逃过火车,拿过一分钱的纸币硬币,在大舅舅过世之后帮助大表哥二表哥上学,帮助外婆照顾年幼的弟妹……或许母亲就是这样,经历过艰难的岁月,练就一身通天的本领,再往后几十年的光阴里抵得住苦难,耐得住贫穷,拥有超能力。
清贫的童年使母亲加速成长,敢想敢做的她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往后几十年的光阴,每每提及此时都要忍不住感叹,如果当初,,,上帝是公平的,他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外婆带着母亲,走南闯北,做小本生意,新疆卖棉花,渐渐的家里的条件好了一点,弟弟妹妹都上学了,母亲也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父亲,开始了她并不幸福但维持到现在的婚姻。
过于简单仓促的结合,总是会有很多曲折。母亲和父亲的婚姻并不幸福,父亲长期出门在外,很久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总是喝的烂醉如泥,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父亲对母亲的责骂和殴打,当然母亲并不示弱,同样也会打回去。只是过后看着嚎啕大哭的母亲,年幼的孩子除了哭泣和害怕并不能做什么,于是母亲收住眼泪安慰着不懂事的孩子。
生活就是这样,它总是让更懂事的人来承担糟糕的感受和结果。每一次遍体鳞伤之后,母亲都选择更加坚强,除了丈夫,她还有更加想要保护的孩子。人真正变得强大,不是因为守护者自尊心,而是抛开自尊心的时候,所以妈妈很强大。
母亲在家里的集市上开了一家饭堂,起早贪黑,几乎将所有的担子都扛在肩上。哥哥姐姐那时候还在上初中,我还是个奶娃娃,母亲一个人要操持饭堂,还要照顾孩子,于是就把还是孩子的我寄养在外婆家。人并不是机器,母亲还是在日渐操劳中累倒了,长期的体力活,让母亲患上了腰间盘突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我很害怕,往常强大的她,如今竟然如此柔弱。我们总是在遇到各种麻烦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母亲,却从没想过,母亲也只是个女人,并不强大,只是因为孩子她才有了超能力。
再往后呢,母亲病好了之后关掉了饭堂,开始务农。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将孩子养大,读书,工作,只不过这中间,母亲还去县城开了一家服装店,虽然短短的时间并没有挣到什么钱。生活将苦难摆在母亲的面前,她没有逃避,选择接受,过得在艰难都坦然面对。
零八年,母亲去了深圳,开始了一种新的身份“奶奶”。母亲搭上了那个叫做“奶奶”的时光机来到深圳就再也搭不上回程的列车了。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偶尔生气。母亲将她半生的时光都付出在家里,改善生活,生育孩子,等孩子长大,各自成家,母亲抛下自己的家,去照顾另外一个家。重新适应,重新开始,心里很多的委屈,在听到孩子的呼叫时全都忘记,奋不顾身。
母亲常常说:“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了,小时候将我寄养在外婆家里,小学也没再怎么照顾过,眼看孩子上高中了,我却来了深圳,,,”
年少时,曾经怨恨过,伤心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后来,长大,毕业,工作,渐渐的明白,有些时候母亲并不是万能的,她的超能力也有发挥不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只是平凡人无奈中带着心酸。
我的妈妈很普通却带着超能力,往前的岁月母亲用她的超能力守护者她的家庭和孩子,往后的时光里,希望母亲收起她的超能力,换孩子来爱她和这个家。
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安慰妈妈的年纪的时候,已经过分懂事以后,以至于谢谢你,我爱你这些话常挂嘴边。现在想要妈妈开心的话,只要说,我现在需要妈妈。只要这么一句就够了。
——《请回答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