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告诉你,此文要推荐《浅绿色的月亮》,嘘!┃
2019年四分之一的时间已经过去,春天也走向尾声了。
春天是个忙碌的季节,忙碌着探索人生另一种可能,或者仅仅是一些细微的变化,以此减轻2018年的碌碌无为、平淡无奇而留下的遗憾和自我责备。
春风拂面,总容易令人陶醉在一种幻觉中——今年一定要努力变得比过去都好。于是开始找新的工作,以为新工作一定会值得;考虑今年要不要办个健身卡练练马甲线,夏天来了就有穿比基尼的底气;或者报一个英语班,出国沟通上不用这么困窘;鞭策自己少睡一些,更积极地投入到社交活动中去;或者……或者找个人谈恋爱吧。
找个人谈恋爱吧!这句话出自我谢赫拉的口中,身边的人肯定以为我吃错药了(比如我们的主编大伯Pok啊,我都能想象到他那表示怀疑和蔑视的死鱼眼);我妈要是听见了我说这话,马上要杀鸡还神的,安眠药都可以戒掉了,对于她来说,我脱单可解她百病。
好吧,我承认无论在公开还是私下的场合,我都口口声声说着新时代女女性要有自由的灵魂和空间,独处是所有的智者的日常。可是啊,当加班到深夜走出办公楼,发觉外面风冷雨冷,没有伞,滴滴叫车没人接单的时候,真的很想有个人爱你的人出现接你回家;难得的假期睡到中午,醒来阳光和煦,计划着约上三五好友去吃一顿美味的午餐,然后去爬爬山看看海,结果呢?闺蜜好友都要陪老公男友熊孩子,然后我只能打开手机叫个外卖,然后一天在刷剧中度过,这时候真的有个冲动发条朋友圈:本小姐征婚!!!
可是啊,还是不能将就啊!人还是要挑的啊!
可是啊!这一挑,就是无绝期了。
征婚啊,要求呢?大伯Pok有问过我,他说他有很多优质资源可以推荐。然后当我说到王力宏的多才多艺和颜值、李健的理性与诗意和幽默,大伯转身要走,我把他拽住说,别别别,我不是追星族啦,作家里的美男子一类,加缪也不错啊,海明威那样的硬汉也很迷人……大伯没等我列举完一系列参照人物,无情地甩开我的手,留下的背影说着“活该你单身”的画外音。
我崇拜带着儿女出走家庭的乔治·桑,独立、个性、大胆 、富有才华,最羡慕是她能让一群欧洲文艺界大咖围在她身边。和福楼拜、巴尔扎克、小仲马、肖邦谈恋爱,那就不仅仅是寻常的风月了,该是何等的非凡的风雅!
可是啊,再非凡的风雅落到实实在在的生活里,都是要退却一层玫瑰色的幻想的。
挑,但不能太精明,太计较,太偏执,不退让,不肯装糊涂。太挑的人(也包括我啦)在他人眼中“很作”,就是“作”啊。我母亲大人曾经恐吓过我:“你年轻时就知道逍遥洒脱,就一味地作吧,到老了一个人死在屋子里,等人家闻到尸臭才发现。”
天啊!母亲大人果然每次出招都又准又狠,杀伤力惊人。我想起了张爱玲,多么精致而傲娇的女人,就是独身死在出租公寓里好多天才被人发现的啊!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开始腐烂了,状貌比旗袍里的虱子还不堪。
找个人谈恋爱,恋爱以后呢?就像西蒙娜·德·波伏娃和萨特,不以婚姻的名义相知相爱做一辈子的soulmate?
很让人羡慕是不是?我们似乎很乐于给那些听上去很美好、自己不曾真正了解的事物增加一层玫瑰色的幻想。
1931年,西蒙娜到马赛教书,萨特则到勒哈佛尔任教,二人分隔两地,很快就出现了第三者,一个名叫奥尔嘉的女子。
海明威双目明亮有神,硬汉气质使他吸粉力倍增(此时赫拉想起了普京),可海明威酗酒、不爱卫生、大男人主义、当着妻子的面爱抚其他女人、甚至还把第三者写进小说。
我们都希望爱的人是我们心中完美的样子,甚至有时,我们即使和爱人在一起也未曾发觉,我们爱的是幻想中的他。
结婚率持续创新低,很多表面的理由归根到底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所谓合适,就是符合幻想。幻想不破灭,是维持一段感情和婚姻所必须的,有时候一段感情越往后走,越了解一个人的真实,幻想就逐渐破灭和瓦解,感情就会走到终点。
回忆起和胡因梦的离婚,李敖在书中写道:“胡在我心目中宛如童话仙子,不能忍受半点瑕疵……”“美人便秘时,与常人无二”,可是美人本来就是常人啊!童话仙子就是李敖对胡因梦的主观幻想,这一幻想破灭了,李敖要离婚。
其实我是不愿意提起李敖和胡因梦离婚的往事了,因为每每提及,就难以绕过其中一些细节,那些细节对胡因梦是一种丑化。常人都会遇到的事情,在胡因梦身上却成了“丑”,正反映出这种“幻想”的普遍性。胡因梦也是凡人,但人们总要给她这样的美人设定种种苛刻的幻想,要求她的形象必须是完美的,甚至不能有某些基本生理行为,不然怎么会有“不食人间烟火”这类对美人的形容?李敖只是众多幻想者中的一个。
幻想可能一直默默潜伏,寻常日子里相安无事,然而就有一个突然的瞬间,你发现同床共枕多年的理想伴侣其实并不符合你的幻想。
《淡绿色的月亮》就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芥子和丈夫桥北结婚多年,两人感情很好,生活不乏情趣。桥北身高一米八多,身体板实,有着不错的工作和收入,对芥子也是温柔体贴,符合许多人对理想丈夫的想象了。
两人爱着对方,生活虽然平淡但也融洽幸福。然而一次突发事件,令芥子动摇了对丈夫的情感。
在一个有着淡绿色月亮的夜晚,保姆串通其家属,里应外合,芥子和桥北的家遭到抢劫。案件很快就破了,芥子却认为桥北不是她一直以来所以为的那个丈夫。两个歹徒身材瘦小,也就不到一米七,其中一个行动还不算利索,两人作案手法也不高明,甚至有理由相信是第一次作案。身材健硕的桥北却丝毫不反抗,眼睁睁看着歹徒将手放在自己老婆的胸口进行猥亵,丝毫也没表现出芥子所认为的男人应有的尊严和勇气。
芥子说,他们都比你个子小很多,其中有个人是瘸子。
桥北愣了愣,可是,桥北说,他们手上有刀,对不对?
案件很快遭破,但芥子偏执于案发当晚的细节:自己还在卧室的时候,桥北走出卧室是和歹徒怎么遭遇的。桥北到底是不是一点而反抗都不曾考虑,见到歹徒手里的小刀就主动投降了?
她多次联络早有交情的警察谢高,打听歹徒的供词,希望从他口中知道当晚的细节。谢高知道芥子想求证什么,她想求证的,是一个男人在危机关头就应该挺身而出。
然而谢高没有给芥子一个她想要的答案。芥子问谢高,如果遭遇那两个歹徒入室作案的是他,他会怎样做。
谢高说,“也许我会本能的抵抗,制服了他们;也许我被砍伤看似了,也许我把钱给他们,就像你们做的那样。”“其实这个问题,一定要看具体情景……”
芥子又忍不住说,你真的会妥协吗?可你是警察啊!
警察也是人啊!
也就是说,在芥子的幻想中,警察在危急关头必须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同样,在妻子和家园受到危险威胁的时候,作为丈夫的也必须不顾一切挺身而出。
所以,在关键时候丈夫的不反抗,使芥子对丈夫的英雄主义幻想破灭了。她偏执地苛求一些真相来支撑她坍塌的幻想。谢高提醒她放下执念:怎么说你才明白呢,你在糟蹋自己的生活啊!
芥子对桥北在案发当晚的表现耿耿于怀,导致她趁桥北还不知道她怀孕,就做了流产手术。芥子和桥北渐渐貌合神离,连正常的亲热也无法进行。她和丈夫再也回不到以前。
以犯罪事件透视人的心理和情感的隐蔽深处暗流的变化,这类涉案题材是须一瓜擅长和热衷的。
你可能不知道须一瓜是谁,但说起《烈日灼心》这部电影,应该很多人都听说过。这部电影就是根据须一瓜的小说《太阳黑子》改编的。须一瓜是一名政法记者,她笔下的人物许多来源于记者工作中直接或间接获知的案件,比如这篇《淡绿色的月亮》和《太阳黑子》,比如《地瓜一样大的海》。
在同事眼里,须一瓜有点像侦探,对生活有巨大的好奇心,认识三教九流,想尽方法去听别人的故事,从这些故事中挖掘人的恶,自我赎罪和自我平衡。
她描写人物内心一些东西的坍塌,比如《淡绿色的月亮》芥子对丈夫情感和信任的坍塌;也写一些人内心的救赎与信仰的重建。
《淡绿色的月亮》是须一瓜最受赞誉的作品,也被改变成电影《夜色撩人》,芥子由余男来扮演。虽然看过原著的赫拉一开始认为余男纵然演技精湛,但她以往荧幕形象或妩媚妖娆或热血勇猛,并不适合饰演被任歹徒猥亵而柔弱无助的芥子,但看过电影之后,赫拉更加赞叹余男的演技了。
-------唠唠叨叨其实不是我的风格---------
知名的作家,名字都早已耳熟能详,但能记住全称的很少,加上现在很多读者尝试着读英文原著,却又记不住或者不知道作家、作品的英文名字。谢赫拉去英国旅游之前花了很长时间做“必去书店”的攻略: Oxfam、Foyles、查令十字街、剑桥和牛津的二手书店,出发前兴奋地睡不着觉。然而当我置身其中,瞬间兴奋变成沮丧,许多书店面积非常小,方寸之地,书籍由地面密密麻麻一直垒到天花板,而我不能像逛国内书店那样,一排一排浏览过去,瞬间能反应这个作家是谁,这本书有没有看过,大概是什么内容,在我眼前的只是一排一排装帧精致的书和一大堆英文字母,我只能从装帧挑起,觉得装帧好看、特别的,书皮发黄陈旧散发着几十年甚至是百年历史气质的书就拿起来,用拍照翻译软件翻译才知道这本书作者是谁,讲的大概是什么,真是吃力费时。就这样,难得的书店探索之行,一下子就在挫败和疲惫中败兴而归。
现在,越来越多人出国旅游要去当地书店探探店,购回一些英文原著书籍,有时候在电子阅读器上搜索到的书只有英文版本。为了方便阅读、搜寻英文原著,熟悉一些作家和作品的英文名称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谢赫拉写文会在最后加上批注,标出文中所提及的外国作家、作品的英文名称,希望能帮到持续看谢赫拉文章的读者们更有信心去接触英文原著。
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1905年-1980年)
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 ,1908-1986年),又译做西蒙·波娃瓦
欧内斯特·米勒·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1899年-1961年)
乔治·桑(George Sand,1804年-187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