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可以证明,我曾经来过

最近,读完了《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这本书,读时几次落泪。

这本书的作者丹尼尔·凯斯,曾凭此书获得了“雨果奖”和“星云奖”两项科幻大奖,得到了科幻大师阿西莫夫盛赞。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在全美销售超过500万册,并且多次被改编成影视剧、舞台剧,都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和好评。

故事中的阿尔吉侬是一只白老鼠,后来,它死了。

查理·高登把它的尸体装在一个小金属容器里带回家,在深夜把它埋在自己的后院,并把一束野花放在了它的坟上。

查理哭了,他哭的不仅仅是阿尔吉侬,还有他自己,也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阿尔吉侬就是他,他就是阿尔吉侬。

查理·高登原本只是一个智商为68的心智障碍者,他在唐纳面包店工作,工作之余,到比克曼学校低能成人班学习。

查理没有多少以前的回忆,因为他记不住事情,但是查理很努力学习,他是低能成人班里最努力的学生,因为他渴望变聪明。

查理觉得,只有他变聪明了,他就能够和面包店的朋友们一样,是个正常的人,他渴望成为正常人。

而且,查理记得就是因为自己不聪明,不像别的正常人那样,所以妈妈才会把他送走。

想到妈妈,查理更想要变聪明了,那样,他再重回到妈妈身边的时候,妈妈一定会很高兴。

斯特劳斯医生和尼姆教授正在进行一项科学研究,这项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人的智商,到目前为止,在动物身上的试验已经获得了成功,但是,这项试验还从来没有在人的身上做过。

阿尔吉侬就是做了这项试验之后,手术获得成功,才变得聪明绝顶,成了智商最高的一只白老鼠,这使斯特劳斯医生迫切希望在人的身上做这项试验。

查理·高登所在的比克曼学校低能成人班的老师、纪尼安小姐向斯特劳斯医生推荐了查理。

但是进行这项手术只查理自己同意还不行,还需要查理的家人同意,查理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尽管他还记得自己有爸爸妈妈和妹妹。

医生告诉查理不要紧,他们会帮他找到家人,在这之前,查理开始了一系列的测试,开始为手术做准备,他要每天记录自己的生活,写成进步报告,交给医生,以备将来试验前后做对比。

他和阿尔吉侬比赛走迷宫了,查理每一次都输给阿尔吉侬,但是查理并不生气沮丧,他很喜欢阿尔吉侬。

事实上,查理不会对任何人或者东西生气,他很和善,真诚,对任何人都很友好,那是他的妈妈告诉他的:查理,你要对别人好,这样别人才会对你好。

过了不久,医生得到了查理·高登妹妹的许可,查理可以做手术了。

但是,劳斯莱斯医生和尼姆教授的意见并不统一,尼姆教授认为此时手术还为时尚早,劳斯莱斯医生却认为查理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有渴望变聪明的动机,错过了就再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人了。

最后,手术还是如期进行了,查理原来非常期待手术,临近手术的时候,他却害怕了,甚至想逃。

手术顺利进行,三天后,查理继续开始写进步报告了,不仅仅是记录,也是为了让下一个人手术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有依据。

查理觉得手术并没有使他变聪明,这让他非常焦急,他和阿尔吉侬比赛走迷宫,依然输。

医生安慰他,变聪明是很缓慢的事情,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劝查理不要着急。

查理的情绪再不像手术以前那样,无波无澜了,他变得易怒、暴躁,怀疑一切,他想要重新回到唐纳面包店工作,斯特劳斯医生觉得对他有好处,便同意了。

因为医生不许查理把手术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他对唐纳面包店的朋友们隐瞒了这事情。

这天下班后,面包店的乔和弗兰克带着查理去酒吧,开始一切还好,后来,乔和弗兰克恶搞查理博众人一笑,查理不再像是从前那样跟着大伙一块笑,他有了别的、他不熟悉的情绪,只是此时,他还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到底是什么。

查理的变化虽然缓慢,医生们却发现了,查理却觉得糟糕透了,医生给了他一个像电视一样的学习机,日夜不停地播放着,这一切令他暴躁,头痛。

低能成人班的老师纪尼安小姐来教查理读书,查理得到了一点儿安慰,纪尼安小姐温柔宽厚,渐渐地,查理发现她是那样的年轻,漂亮,查理想和她约会。

在面包店里,面包机师傅辞职走了,乔和弗兰克怂恿查理操作面包机,查理不知道他们是要看自己出丑,就上手了。

查理原来一直给面包机师傅打下手,不知何时,他对于操作面包机已经了然于胸。

看到他熟练的操作面包机,面包店所有的人全部大吃一惊,乔和弗兰克再次捉弄查理不成,两人灰溜溜的败下阵来,面包店老板唐纳知道这情况后,升了查理的职。

查理真的变聪明了,他打败了阿尔吉侬,虽然又输了,但是后来赢了它8次,以后就再没有输过。

查理是正常人了,不,他比正常人还要聪明,他的智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持续增长中。

他终于鼓起勇气约了纪尼安小姐,纪尼安虽然也对查理有好感,但是她知道查理的智商一直在增长,为此,她对未来没有信心,她觉得她是不可能跟上查理的脚步,现在查理谈论的学术话题,是她根本就一无所知的领域。

查理却执着的爱着纪尼安小姐,他现在智商很高,学习了多国语言,各种知识,可是,他的内心还是那个不知所措的查理。

他也记起了很多儿时的事情,因为他的心智障碍,而变得歇斯底里的母亲,坦然接受他病情的父亲,还有极度厌恶自己的妹妹。

这些回忆像烧红的烙铁,时不时的突然冒出来,烫查理一下。

他现在的高智商,并没有为他治愈童年的不幸,相反,因为他智商突然提高了,他身边的人都开始害怕他。

唐纳面包店的同事们,如今他们和查理在一起觉得不安,查理的聪明使他们全部变成了智障白痴,他们集体出面让老板唐纳辞退了查理。

明显面包店是不需要智商如此高的查理,而且,人们虽然喜欢站在高处俯视和同情弱者,但自身并不喜欢变成弱者,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白痴。

失意的查理不得不离开唐纳面包店,还好有纪尼安小姐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和纪尼安也吵架了,他185的智商和纪尼安的距离,就像他68的智商时候和她的差距一样遥远,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那个与众不同人。

人是生而孤独的,与众不同的人会更孤独些,此时的查理还没有这样的认知。

查理虽然有点儿糟糕,但是还算平静的生活又一次的被打破了。

尼姆教授带着查理和阿尔吉侬去参加芝加哥的国际心理学会议,尼姆教授把阿尔吉侬和查理当成试验成品展示。

这一切让查理反感,他再次意识到,他是一个人,不管是在手术以前还是这之后,他都是一个人,而尼姆教授似乎只把他当成了成功的试验品。

在会议上,查理放跑了阿尔吉侬,并且趁乱带走了阿尔吉侬。

查理带着阿尔吉侬回了纽约,没有回实验室,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他认识了邻居费依女士,虽然查理对费依没有爱,但是他还是和费依在一起了。

费依为阿尔吉侬带来一只母老鼠,可是有一天,阿尔吉侬性情大变咬死了它,阿尔吉侬的变化令查理不安,他聪明的大脑立刻就意识到实验出问题了。

查理终于去见了纪尼安,告诉她他会回实验室,但是他要由被实验者变成实验的主导者,他想亲自找出阿尔吉侬发生变化的原因。

实验室的投资方同意了查理的请求,查理带着阿尔吉侬回归了。

查理开始了废寝忘食的研究,最终证明尼姆教授的试验是失败的,是不可能成功的试验,查理的研究表明:人工导入智能衰减的速度,与增强的分量直接成正比。

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结果,可是查理却不得不接受,他确信自己得出的结果是正确的,尼姆教授带着人重新验证这结果,也表明查理的结论是正确的。

就像是一场闹剧,轰轰烈烈之后散场了,所有人都回到了现实,可是查理呢,他该怎么办?变聪明之路就是这样子吗?他不甘心,却只能接受。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这就是查理感受到的。

查理心理上的巨大落差,不是我们可以想像和理解的。

阿尔吉侬的情况越来越糟,它再也不是聪明绝顶的老鼠了,它变得呆呆的,忘记了它曾经所学过的一切。查理看到这一切,知道这个世界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查理去见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开了一个理发店,查理在那里理完头发,父亲也没有认出他来,查理最后一刻突然失去了相认的勇气,狼狈的走出了父亲的理发店。

查理在自己失去记忆之前也去见了妈妈,妈妈已经痴呆,但是她看见查理的那一刻,恢复了短暂的清明,立刻认出了查理。

她虽然抛弃了查理,可是她也一直都记得他,在这个世上,她最爱查理,她对查理的伤害也是最大。

她拼了命的要查理像个正常的孩子那样活着,歇斯底里的纠正着查理,在有了妹妹这个正常的孩子之后,总是担心查理会伤害妹妹,又毫不留情的送走了查理。

骨血交融,爱恨交织,见到妈妈的时候,查理准备的漂亮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张开嘴巴,喊的是“妈妈”。

所以,查理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过去,那有痛有遗憾的过去,就那样轻轻重重的放下了。

查理也见到了妹妹,妹妹对他很热情,可是,查理不知道,如果自己的智商仍然只有68,妹妹会怎样对待自己,他无法确定。

妹妹那句“需要依靠他”的话说出口的时候,查理的亲情梦碎掉,爱从来都不是没有条件的,就是亲人之间的爱,也还是会掺杂了算计进去,不知是谁的刻意为之,查理知道不是妹妹的错,然而一切却更让他伤心。

他离开了妈妈和妹妹,没有多久,他极速的恶化。

查理感到害怕,纪尼安找到查理,想要和他一起度过最后的岁月。

只是伟大如爱情,也冲不破时间设下的期限,查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记忆在消退,运动神经功能减弱。

渐渐地,查理会忘记纪尼安,他恐惧,他暴怒,他把曾经读过的书、听过的唱片弄成一地的碎片,却不许纪尼安清扫。

他看着那些碎片,想要留住点儿什么,哪怕只是碎片,也不要全部拿走,请给他留下一点儿,他这样向上帝祈祷着。

然而,没有奇迹出现,时候到了,查理让纪尼安小姐离开了,他的记忆快要回到最初了,他知道。

查理又回到了唐纳面包店工作,他还去了一次低能成人班,看着哭着跑出去的纪尼安小姐,查理恍惚记起自己曾经聪明过的事情。

查理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就是“沃伦之家”,他得去那里了。

那里收留低能儿和脑部受损而患行动障碍的患者,曾经,查理的母亲就要把他送到“沃伦之家”,如果,查理的手术失败,医生教授们也会把他送到“沃伦之家”,现在,查理自己选择了那里。

一切都结束了,查理留给人们的最后的话是:

如果你有机会请放一些花在后院的阿尔吉侬坟上。

  

查理到最后也不曾遗忘阿尔吉侬,然而我知道,阿尔吉侬就是查理,查理就是阿尔吉侬。

原本无知无觉的查理虽然经历了嘲笑,孤单,背叛和虚无,但是他也体验过人类为了与之抗衡而衍生出来的友谊和爱,他努力的生活,竭力留下自己的痕迹,都是在无声地向人们诉说着一件事情: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这样,就足够了,这世界本就不是完全随自己心意的世界,偶有逃脱,自己做了一回自己的主人,也已经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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