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匡开草
01
在床头,放好一个本子,接着再放一支笔。
这样简易的准备放在床头这样特殊的位置,会让你想起什么?要是你问我的话,我想必会作出两个回答:一是近,二便是及时。
那么,近和及时可能是为了什么而做的准备?要是你找不到别人,于是又选择来问我的话,想必我会这样回答:可能是在迎接灵感的乍现,还可能是昨夜未完功课的再续。
这两种可能是之前的我会回答的,答案中带着猜测和不确定性。但要是现在你还这么问我的话,我便会多出一个回答来。
这个回答充满了肯定的语气:这是在对梦进行记录。
02
不知道你是否会经常做梦,又做过什么样的梦?梦是好是坏?是惊险的还是刺激的?你还记不记得梦境里究竟上演了什么样的故事?你是只能记得大致的情节呢?还是能滔滔不绝地进行绘声绘色地描述?
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对做过的梦缺乏整理。梦的贮存库是一片混乱,甚至根本就没有贮存库的存在。
我记不住自己做过的梦,也想不起来都做过什么样的梦。我虽做过十分想记住的梦,因为它的有趣或是因为它的难得,让我想要在现实中重温那份美妙的虚假。但我越是努力想要去记住,就越是花了最短的时间将它忘个干净。
即使我对梦境有个大概印象,也真就只是个大概而已。模糊、不清、混乱、破碎,这是我对做过的梦的描述。
在你要醒和未醒之间,梦总是记得十分清晰。但就在快要醒来的那一刻,你就什么都记不住了,就像在片刻间被未知力量清除了记忆,即使努力但很快就会发现这只是枉然。
醒来,是睁眼,是和梦境的脱离,更是记忆的消退。
03
我缺乏梦的贮存库,但这只是我而已,还真让我遇见了会用心去记录自己梦境的人。
当我问他为什么会记录梦时,他的理由很是简单:“因为自己老做梦,而且有时候梦见的还挺有趣的,就想着记下来,这样以后就能攒很多。”
他将自己觉着有趣的梦记录了下来,笔记里最早记录的梦是在2015年的8月28日。这前前后后,他攒了差不多有二十多个梦。
底下的两个就来自他的分享。
昨晚梦见自己在池塘里钓鱼,钓到一只很大的粉红色的海豚。这只海豚身上,像赛车一样有很多“赞助商”的商标。
我猜想,那可能是各种动物保护组织的标志。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我所在的地区缺水,所以政府每年会从北冰洋运冰到这里来化成水,然后不小心就把冻在冰里的海豚也运过来了。后来我联系到动物保护组织,就把海豚送回去了。
昨晚梦见邻居有一男的把妻儿推下楼摔死了,然后他被行侠仗义的邻居也推下楼摔死了。毕竟杀人犯法,于是那个行侠仗义的邻居想要毁尸灭迹,他让我负责埋一个脑袋。
我就抱着一个脑袋出城,路上脑袋碎成一块一块的。我抱不住,掉了一地。有人来了,我就把部分脑袋踹进口袋,部分抱着,部分坐在屁股下面。还有狗过来闻,吓死我了。路上碰到一朋友,非要跟我唠嗑,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
对有意思的梦,他是醒了立马就会做笔记。当然,要是遇上印象特别深的梦,那就不用立马记,可以边做别的事,边回忆,然后再去记录。
他记录梦的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把做过的有趣的梦一个个都抓住,把它们统一装进梦的贮存库里。贮存库里就这样投下了一个又一个关于梦的回忆。
偶尔,他也会去看看那些做过的梦。有些梦会让他想起一些事,可能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可能只是那段时间的心情。他看这些梦就像回忆往事一样,具体梦的内容有时反而不重要了。
当经历和记录交织在一起,记录帮助了回忆。当梦和记录碰撞在一起,梦仿佛就活了过来,梦变得触手可及了。
这多像文字所描述的那些传奇之人,传奇之事。我眼中的传奇,是因为有人字字句句写了出来,才把笼统的传奇化为了具象的传奇。要是只是听、只是看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只怕会因为寥寥几句概括性的记忆和摘要性的复述而失了其传奇性,遗忘过后总觉得不过如此,远没有文字来得震撼和持久。
04
你是否有想过,在床头,放好一个本子,接着再放一支笔。或是就用手机的便签,醒了就立马记录下梦。在记录跟梦境之间搭座桥,为的是不让梦流失得那么快,流失得一点儿都不剩。还为了去看看自己能做多少个梦,是梦见了谁,又是做了什么。
梦的贮存库其实就是个秘密花园,藏着住在梦中的人。你在记录跟梦境间搭了一座桥,连接着这不确定的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