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大年初一夜
1981年的大年初一傍晚,连队组织去团部大礼堂看电影,电影是根据法国著名作家雨果同名小说改编的《悲惨世界》,当把上下两集看完回到营房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多钟了。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兵退伍以后,连队的人员会有一个不小的调整,我从五班调到了四班,班长名叫徐红旗,山东人,78年入伍,刚从七班副升为班长。小时候,可能是受《水浒传》故事的影响,对山东人特别有好感,梁山好汉,除暴安良,忠义仁厚,见义勇为等等英雄的化身。到了中学的时候,街上卖生姜大葱的几乎都是山东人,赶着小毛驴,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他们的棉裤很特别,前面没有门襟,腰上没有扣子,为了穿脱方便,裤腰就特别的大,裤子提上后,两只手把裤腰贴到身上,将多出来的部分重叠起来,用绳子一扎就算系好了。可能是由于抓生姜的手比较脏,如果裤子松了,不会用手往上提,而是用两只小臂贴着裤子,扭几下腰,裤子就提上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班长徐红旗有着皮腰带,也喜欢做这样提裤子的动作。他有着山东人的粗犷,也有着生意人的精明。
副班长叫吴庆国,79年入伍,杭州市人,干部子弟,刚从司号员下到班排,大家都叫他小喇叭。他性格直爽,活泼可爱,也会有点小脾气。由于兴趣爱好相投,我俩关系不错。每天训练回来,他总会冲上一杯麦乳精,如果我在,他也会给我一杯。那个年代,麦乳精可是高级补品,一个月的津贴也就只能够买两瓶,能天天喝到麦乳精是相当奢侈的。
此时,不但班排变化大,连队干部也几乎都走了,指导员陈洪潮去了南京高级步校深造,副指导员顾开勤去了三连任连长,连队只剩下连长陈飞在主持工作,已有传闻,即将就任副营长了。
由于已到深夜,连长要求10分内熄灯睡觉。
我刚爬上上铺,下铺的班长对我说:‘’宏玉,你明天要站岗哦!‘’几天前我就接到营部通知,年初二代表一营参加团里面举行的乒乓球比赛。况且,我在饲养兔子其间是不要站岗的,这是连长给的福利,现在他叫我站岗肯定没安好心。我强忍着怒气,问道:站几点的岗?‘’8点到10点‘’!部队在假期里是可以有2个小时外去采购日用品,或者去会会老乡的,通常是吃完早餐去,赶回来吃午饭,下午是2点到4点这段时间,赶回来吃晚饭。这两个时间段是两个黄金段。一听他说8点到10点,开始有点冒火,硬生生地说道:没时间!‘’那就站下午2点到4点的‘’!分明是有意玩我,我火冒三丈地说道:不站!‘’为什么不站‘’?‘’不站就不站,哪要问为什么‘’?显然这句话激怒了他,他突然抓住我的右脚往下一拽,还好我反应快,在摔下来的瞬间,两手撑地才避免了受伤。我立即起身,冲上去推了他一把,他立即对我来了个锁喉,我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在铺床的副班长,转过身来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从副班长的话中,明确地在声援我。就在我俩还在僵持时,我的老乡晏金文背着枪,正准备去站岗,看到我要吃亏,把枪往墙旮旯一放,指着班长大声说道:徐红旗,你再不放手,我们俩一起上去揍你!可能气势上压住了他?也有可能他也不想把事态扩大,把手松了下来。其实,就凭我俩之力是打不过他的。
这口气哪咽得下去?我调头直往连长宿舍跑去,顾不得喊报告,一头冲了进去,连长正在洗脚,见我一脸怒气,问道:什么事?我说:徐红旗打人!连长又说:‘’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他听完我说了经过后说:‘’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把比赛打好,我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说‘’!是不是连长在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部队里一般情况战士是不敢顶撞班长的,如果班长和你过不去,你吃不了兜着走,苦活,脏活都是你的,不把你整死,也要让你脱层皮。我深知这个厉害关系,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如果不把把他的气焰打下去,以后在他手下怎么混啊?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连长施压来整他,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在我看来,连长马上要升副营长,如果连里出了点事,对他的升迁肯定有影响。我愤怒着对连长说:王克勤连居然出现党员班长打战士,性质是非常恶劣的,如果你不处理,我到团里去,团里不处理,我就写信去《人民前线报》,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显然,这几句话起了作用,连长安慰我说:‘’你不要急,如果事情确实如你所说,我一定处理,我会叫他向你赔礼道歉,并在支部大会上作深刻检查,视检查的态度好坏,给予处分!‘’听了连长这样的表态,心中的怒气,稍稍有了平复。
年初三清晨,我刚到兔舍准备打扫卫生,班长徐红旗走了进来,抢过我手中的扫帚,帮我打扫免舍卫生,并诚恳地说:宏玉,前天我没有调查,不知道你要去团里比赛,态度粗暴,方法简单,特地来向你赔礼道歉!他这一道歉,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班长,一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问题,我应该事先把去团里比赛的消息向你报告,这样也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时班长伸出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说:兄弟,啥也不说了。
也许,连长怕我再捅什么 篓子,不久把我送到师教导队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