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潇潇下》第三集（3-3）
【本节内容简介：方家平辞职，周父不想儿子留在银行，叶枫、王国庆心有旁骛，兰馨哥嫂忍痛“丢”下妹妹……这一切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出国留学。】
第三十场 中益支行走廊 日 外
朱虹路过行长办公室，刻意往里张望着。她发现他的表叔——戴宗盛正埋着头，专注地看着抽屉里的什么东西。她站在那里片刻后离开了。
第三十一场 信贷科 日 内
一同事走进信贷科。
信贷科科长张立维在忙着。
同 事： 张科长。
张立维： 怎么样了？
同 事： 人已经走了。
张立维： 那，那些人要到贷款了吗？
同 事： 没有，要是要到了，戴行长肯定让我们科办理了噻。
张立维： 你看我，都昏了头了。唉，我是看不懂了，放着存款不贷，我们喝西北风啊。
同 事： 可不是吗。
苏剑华、林飞来到信贷科。
张立维： 你们找谁？
苏剑华： 我找方家平。
同 事： 他已经辞职不干了。
苏剑华惊了一下。
苏剑华： 啊？！（小声嘀咕）这么快啊。
第三十二场 中益支行会议室 日 内
岳莉无聊的翻着报纸。
朱虹望着窗外，幻想状，似乎心情很好。
苏剑华和林飞回到会议室。
林 飞： 他为什么辞职？
岳 莉： 谁辞职了？
林 飞： 他表哥。
朱 虹： 就是在这儿工作的表哥吗？
苏剑华一屁股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大家只好闭上了嘴。
朱虹疑惑着。
（闪回）
第三十三场 中益支行门口 中午 晴 外
梧桐树远远看去仍是光秃秃的枝头，镜头推近，已然爆放出嫩芽。
苏剑华在中益支行门口来回地走着，见方家平从银行走出，便迎了上去。
苏剑华： 家平！
方家平： 剑华？你怎么在这儿？
苏剑华： 我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你。
方家平： 看我？是想弄关系进我们银行吧？
苏剑华： 嘿嘿嘿。
第三十四场 方家平家 中午 晴 内
阳光斜射进屋内。
二人在厨房，烧着一锅开水。
方家平： 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苏剑华： 为什么？
二人进了小客厅。镜头跟进。
客厅里有一画架，有一幅正在画着的风景油画。旁边的小桌子上，放满了调色的颜料以及调色板。
方家平： 算了，不说这些个事儿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苏剑华一脸茫然。
方家平掏出香烟
方家平： 来一支？
苏剑华： 不会。
方家平： 以前我也不会，有时烦了试着吸吸，就会了。好像吸烟能解忧似的。
方家平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
厨房烧开的水溢出锅来发出“噗噗”的响声。
方家平起身到厨房，苏剑华也跟进了厨房。
二人煮着面条。
方家平： 你是今年夏天毕业吧？
苏剑华： 嗯。
方家平： 毕业以后，无论你分到哪家银行，你只管好好地工作，不要有其它任何的想法。
苏剑华： 为什么？
方家平： 我必须给你提个醒，千万别去抱什么幻想，更别企图去改变什么，因为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苏剑华不解。
方家平： 有时候我都怀疑，当初选择金融这个专业，究竟对，还是错。
苏剑华： 你不喜欢这个专业？
方家平： 谈不上喜欢，也不是不喜欢。唉，这么跟你说吧，可能是忧虑在作怪。也许将来，银行的行业优势将会被瓦解，改革一定会动了这块“处女地”。我不想把生命空耗在这所谓的“大树”上了。
苏剑华： 那你打算做什么？
方家平： 我打算先跟朋友一起画广告，攒够了钱去意大利攻画求学。（看着画架上的画）绘画能给人宁静，充满奇思妙想，自成天地，不受人制约。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绘画，而非金融。哦，对了，我还是劝你别来我们这里，我听说新组建了一家叫信安银行的，那里可能会好得多。
（闪回完）
第三十五场 方家平家 日 内
方家平的舅妈在厨房干活儿，听见敲门出来开了门。
方舅妈： 华华哪。
苏剑华： 舅妈，家平呢？
方舅妈： 去什么广告公司了。
舅妈往厨房走，苏剑华跟着。
苏剑华： 哪家广告公司？
方舅妈： 我不知道。唉，你说你表哥为啥抱着银行的金饭碗不要，偏要辞职不干？你知道这事吧？
苏剑华： 知道的，不过我不知道表哥这么快就离开了。对了，舅妈，我分到中益支行了。
方舅妈： 哦？真不错，总算毕业了。唉，你说平平要不走，你哥俩在一起多好啊。你表哥是鬼迷心窍了。
苏剑华： 他，他说不喜欢金融专业，只喜欢绘画。
方舅妈： 这孩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华华，你去外面坐坐，自己倒水喝啊。
苏剑华： 不了，我就是想找表哥聊聊，哪天晚上我再过来吧。
方舅妈： 好吧，我也不留你了。
第三十六场 街上 日 外
苏剑华沉闷地在街上走着。
第三十七场 周大川家 晚 内
首次出场人物：周父
周大川与父亲吃着午饭。
周父戴着老花眼镜，一举一动十分缓慢，有些体弱多病的样子。他像是吃完了饭，把碗放下，筷子还拿在手上，突然说——
周 父： 我想了想，你还是考托福，离开银行算了。
听见父亲的话，周大川感到有些意外。
周大川： 离开？可我不想出国。
周 父： 为什么？
周大川： 兰馨说，应该先为国家干点什么。
周 父： 怎么干？
周大川： 她说，我们会进业务处的。我相信她。
周 父： 即便进了业务处，也是不会有用武之地的。
周大川： 爸，您为什么这么说？
周 父： 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清楚。
周大川：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不就三言两语的事儿吗。
周 父： 没有时间了，我得走了。
周大川： 才刚刚一点啊。
周 父： 路远着哩。
周大川： 远？爸，您该不会是又调单位了吧？
周 父： 对。
周大川： 调哪儿啦？
周 父： 一个很远的地方。
周大川： 为什么啊？
周 父： 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周父放下筷子，拿了包，匆匆离去。
周大川端着饭碗，夹着菜，悬空不动，一脸疑惑状。
第三十八场 郊外 日 外
周父骑车在郊外。
第三十九场 兰馨家厨房 晚 内
兰天妻子刘倩在厨房做饭。
兰天提着买的菜从外面回来，直接进了厨房。
兰 天： 兰馨呢？
刘 倩： 在屋里。
兰 天： 平时做饭，她不总是在帮你的吗？
刘 倩： 今天回家有点不大对劲儿。
第四十场 兰馨卧室 晚 内
兰天往兰馨的房间一看，兰馨正情绪低沉地面对墙壁上挂着的靶标，甩着飞镖。
第四十一场 兰天卧室 晚 内
兰天站在窗前，吸着香烟。
窗外路灯下，有很多飞蛾。
楼下，传来残疾女孩一阵高一阵低的叫卖声：“卖日报，卖《川西日报》”。
镜头转向兰天特写，他表情凝重，目光茫然。
（闪回）
第四十二场 兰宅 夜 内
屋外院子很静，蟋蟀有节奏地鸣叫着。
兰馨的爷爷兰少伯躺在病床上，兰馨的奶奶杨华卿和15岁的兰天守在一旁。
床边放着一些医学书和两幅卷轴。
兰少伯： （艰难地）馨儿……就交，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象亲哥哥一样，把她带大。
兰天不住地点头，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闪回完）
第四十三场 兰天家 晚 内
刘倩已经入睡。
兰天搬来一个凳子站上去，从天花板的夹层上取出两幅卷轴来。
（闪回）
第四十四场 兰宅 夜 内
兰少伯一阵咳嗽之后，拿起身边的几本医书，递给兰天。
兰少伯： 中医学说，博大精深，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它发扬光大。里边，里边还有兰氏几代人，（咳嗽）呕心沥血的结晶。另外，（缓慢地伸手指指床边的卷轴）这是，张大千先生，送给我的两幅画，你，要是感觉，生活有困难，你就拿去，当了它……（咳嗽）
兰天流泪点着头。
6岁的小兰馨从外面跑进屋。
兰 馨： 哥。爷爷他怎么啦？
（闪回完）
第四十五场 兰天家 晚 内
兰天捧着爷爷遗留的医书，流出了泪水。
第四十六场 叶枫家 晚 内
叶枫与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书。
叶枫有些看不进去书，她静悄悄地走到了阳台。
第四十七场 兰天家 晚 内
兰天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和刘倩的托福考试成绩单看着。
刘倩醒来，努力睁开眼睛。
刘 倩： 天，咋还没睡嘞。
兰 天： 倩。
刘 倩： 啊？
兰 天： 为了妹妹，我们还是走吧！
刘 倩： 我们都走了，妹妹怎么办？
兰 天： 我会拜托明亮和巧珍的。
刘 倩： 行。唉，真舍不得啊。
第四十八场 周大川家 晚 内
周父和儿子在客厅。
周父在洗脚。
周大川： 爸，你到是说话呀。
周 父： 我也没法跟你说清楚。
周大川： 怎么说不清楚啊？
周 父： 事情太复杂。
周大川： 那就更应该····
周 父： 哎呀，你就别烦我了好不好。还是去睡觉吧。
周大川感到很疑惑。
周 父： 那爸，您也早点睡。
第四十九场 兰馨家宿舍收发室 日 内外
兰馨从外面回家，收发室秦大爷叫住了兰馨。
秦大爷： 小兰。
兰 馨： 秦大爷。
秦大爷： 有你一封信。
兰馨拿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英文。
兰 馨： 谢谢秦大爷。你怎么又吃茶泡饭啊？
秦大爷： 收入太少，只能吃这个。
第五十场 兰馨家 傍晚 内
刘倩在厨房忙着。
兰天踩在椅子上，在天花板的夹层上放着一大包东西。
兰馨回到家中，正好看见。
兰 馨： 哥，你干嘛哪？
兰 天： 我找东西。
兰 馨： 你可得当心点儿。
兰 天： 我知道。
见嫂子在厨房忙着。
兰 馨： 咦，嫂子，今天没课吗？
刘 倩： 没课呢。
兰 馨： 要我帮忙吗。
刘 倩： 不用。你先吃着。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兰 馨： 好。
兰馨去厨房洗了手，回饭桌拿起筷子夹菜吃。
兰天从椅子上下来后，来到饭桌旁，正欲说什么，刘倩端菜上桌，给兰天递了个眼色，摇头阻止他说下去。
兰 馨： 对了嫂子。
刘 倩： 什么？
兰 馨： 家里有鸡蛋吗？
刘 倩： 有啊。
兰 馨： 我想给秦大爷拿几个。
刘 倩： 行。再拿几包榨菜吧。
兰 馨： 好啊。
第五十一场 典当行 日 外
兰天手拿着画卷轴在一家典当行门前徘徊。
第五十二场 工会 日 内
兰馨从包里拿出王友乔的来信。
兰 馨： 你帮我看看，这个地址是在哪里，再帮我写个回信的信封。
叶 枫： 是王友乔来的？
兰 馨： 嗯。
叶 枫： 信上说了些什么？
兰 馨： 你自己看吧。
兰馨把信递给叶枫。
有人在办公室外叫着“小兰”，兰馨“唉——”了一声。
兰 馨： 我出去一下。
叶枫念着王友乔写来的信。
叶 枫： （画外音）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趋之若骛地去大洋彼岸。美国一流的教育质量，会带来一流的教育回报率，其文凭的含金量非常高……而去美国留学，则必须要有优秀的语言成绩（托福或雅思）……
叶枫走到了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若有所思。
镜头从窗外切换到叶枫的特写。
第五十三场 叶枫家 晚 内
墙上的时钟指向11点，叶枫从书桌边起身，在书柜里翻找着英语资料，又坐下继续读着。
卧室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叶佳丽： （画外音）枫儿，你怎么还不睡啊？
叶 枫： 马上就睡。
镜头切换至墙上的时钟，指针快速旋转，又过去二个小时，叶枫还在看着书。
叶佳丽：（画外音）枫儿，都1点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哪。
叶 枫： 妈妈，就睡了。
叶枫只好收拾好书，关了台灯。
第五十四场 篮球场 日 内
周大川跟王国庆打着篮球。
王国庆： 怎么啦？无精打采的。
周大川： 我爸突然让我去留学。
王国庆： 留学？你爸不是一直希望你留在国内的吗？
周大川： 是啊。搞得我也是糊里糊涂的。
王国庆： 那你问问他，为什么呀。
周大川： 问了，他死活都不肯告诉我。
王国庆： 这可就有点奇怪了。（投了一个三分球，中了）哦，我是主意已定。（把球重新拿在手里拍着）既然你爸爸同意你留学，我们到时搭个伴吧。
周大川： 嗯。
周大川投出一个三分球，未中。
周大川： 我还是得问问清楚，我总觉得我爸心里有什么事儿，不问清楚我不踏实。
第五十五场 小街 晨 外
兰天在小食店买油条、豆浆。
叶明亮走过来，也买油条。
叶明亮： 老板，来五根。（对兰天）出国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兰 天： 还有些麻烦事儿。
叶明亮： 什么麻烦事儿？
兰 天： 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兰馨说。
叶明亮： 照实说呗。
兰 天： 照实说？哦，我告诉她，你们单位不重视人才，哥哥只好去越洋求学，为你找条出路？
叶明亮： 说得没错啊。
兰天、叶明亮付了钱，一起往回走。
兰 天： 可在我妹的眼里，生活就是蓝天，生活就是诗歌。
叶明亮： 瞧你说的，兰馨有那么天真吗？
兰 天： 明亮，我们真要走了，你和巧珍……
叶明亮： 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第五十六场 兰馨家 晨 内
刘倩在厨房煎着鸡蛋。
兰天从卧室的椅子上下来。
兰馨晨练回来，一身运动装，头上箍着运动吸汗头巾。
她看见了哥哥。
兰 馨： 哥，你又在干嘛哪？
兰 天： 我刚把医书整理了一下放上去。
兰 馨： 你可得当心点儿。
兰 天： 我知道。
刘 倩： 妹妹，你先吃着，鸡蛋马上就好。
兰 馨： 嫂子，你们都吃啦？
刘 倩： 还没哩。
兰馨洗了手，吃着油条，喝着豆浆。
兰天从房间走出。
兰 馨： 哥，忘了告诉你。
兰 天： 什么？
兰 馨： 友乔哥来信了。
兰 天： 是吗？信上他怎么说？
兰 馨： 他说呀，出国以前，就把美国的先进与发达想象了一番，去了一看，妈妈的，比想象的还要好出好多倍。真是笑死我了。
兰 天： 你还说你友乔哥不风趣？对了，他还说了些什么？
兰 馨： 他还说，学习很辛苦，睡眠少，压力大，免疫系统也遭到了破坏，还吃不惯洋人那些饭菜。最后悔的事情，是没多带点辣椒酱。
兰 天： 那你抽空给他寄点去嘛。
兰 馨： 我才不哩。
兰 天： 为什么？
兰 馨： 他，他会误会的。
兰 天： 误会？哦……唉，你不是叫他“友乔哥”嘛，妹妹给哥哥寄点辣椒酱，不是很正常的吗？（笑）
兰 馨： （脸红了）哥，唉呀，你再说不理你了。
兰 天： 好了好了，不说了。对了，吃完饭，我找你说点事。
兰 馨： 啊？
第五十七场 兰天房间 日 内
兰天坐在兰馨房间书桌旁，兰馨在书柜里找东西。
兰 天： 妹妹。
兰 馨： 干吗？
兰 天： 我有话跟你说。
兰 馨： 说吧，有啥事儿，我听着哩。
兰 天： （停顿）我，怎么跟你说呢……
兰 馨： 哥，咋啦？发生了什么事？
兰馨停止找书，回转身来，表情有些紧张地看着哥哥。
兰 天： （下了决心似地——）我和你嫂子，想去美国留学。
兰 馨： 你是在开玩笑吧？
兰 天： 妹妹，这是真的。
兰 馨： 啊，真去啊？可你和嫂子，都是学中医的，去美国干吗？
兰 天： 现在医学上有个提法，叫“中西医结合”。
兰 馨： “中西医结合”？爷爷不是说，西医治表，中医才能治根的吗？哥，你和嫂子一定是昏了头了。最近，我在报纸上看到，由于食物与环境的污染，许多人患上了癌症，而现在的西医对癌症的治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放疗化疗什么的。对了哥，你和叶大哥不是在研究治癌新药的吗？
兰 天： 我们的报告没能批下来，所以……·
兰 馨： 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嘛。
兰天起身走到妹妹身边，伸手摸着兰馨的头。
兰 天： 哥老在你身边，你总也长不大嘛。
兰馨一把推开兰天，冲出了房间。
第五十八场 火车站 日 晴 外
川西至上海的火车缓缓启动，兰馨在站台上越走越快。
车窗口，兰天、刘倩满脸是泪的与兰馨挥手告别。
兰馨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兰馨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望着火车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站台远方。
第五十九场 兰馨家 晚 外 内
窗外的梧桐树已被截过了枝。
镜头越过光凸凸的树杆，推近兰馨家的门。
门被推开。
兰馨神情忧郁地回到家里，伸手在墙上摸到开头，打开了灯。
房间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兰馨脸上显露出孤单和寂寞的表情。
（幻化）
兰 馨： （画外音）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国啊？这太突然了。
兰 天： （画外音）为了你的将来。
兰 馨： （画外音）可是哥，王教授对我们说过的。
兰 天： （画外音）他说什么？
兰 馨： （画外音）他说，国家正处在改革的大好时期，是很需要我们这些大学生的。怎么？你不相信？
兰 天： （画外音）我不是不相信，可我，可我们医院，还有我们家……
第六十场 兰馨家 晚 外 内
房里空空荡荡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毛阿敏演唱的电视剧《渴望》主题曲《悠悠岁月》：
悠悠岁月
欲说当年好困惑
亦真亦幻难取舍
悲欢离合
都曾经有过
这样执着
究竟为什么?
兰馨神情忧郁地斜靠在沙发上，含着眼泪看着电视剧。
（幻化）
兰馨跟哥哥嫂子一起投入地看《渴望》的场面。电视中播放着某段情节，一家人（无声）议论着。
第六十一场 兰馨家 夜 内
半夜，一阵风刮开了过厅北面的窗户，把兰馨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撑起身叫着：“哥，起来关一下窗户”，又倒在了床上。
风仍打着窗户。
她再次起床，把被子裹在身上，她打开了过厅的灯，看着哥嫂敞开的房门，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走了。她关好窗户，抱着双膝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与哥哥嫂子的合影，不禁“嘤嘤”地抽泣起来。
第六十二场 叶枫家 晚 内
叶母在擦屋里的灰尘。
叶枫坐在沙发上，用词典查英文单词。
叶枫听见母亲在呻吟，又见母亲直不起腰的样子。她放下书本，起身去帮妈妈做事。
叶 枫： 妈，还是让我来吧。
叶佳丽： 我看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叶 枫： 您还不到50，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叶佳丽： 最近呀，我总觉得气短，说话做事都感觉特别累。
叶 枫： 要不，跟你们院长说，就别上夜班儿了。
叶佳丽： 医院一直没培养新人。看着那些痛苦的病人，我又不能不管啊。
叶 枫： 怎么会这样啊。
叶枫赶紧给母亲捶了几下背。
叶 枫： （画外音）怎么办？我能丢下妈妈不管吗？
第六十三场 叶枫家 夜 内
躺在床上，叶枫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六十四场 工会 日 内
兰馨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枫给兰馨倒了一杯开水。
叶 枫： 你哥嫂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还没吃东西吧？
兰摇着头。
叶 枫：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马上就回来。
兰 馨： （忙摆手）别去了。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叶 枫： 那晚上，还是来我们家住吧。
兰 馨： 不用了，那会影响伯母的。
叶 枫： 要不，给苏剑华打个电话，让他过去陪陪你。
兰 馨： 为工作上的事儿，他心里还烦着哩。
叶 枫： 那你会感到孤单的。
兰 馨： 没事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叶 枫： 看你那模样儿，到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兰 馨： 怎么啦？
叶 枫： 如果哪天我走了，我妈妈，也会象你现在一样可怜的。
兰 馨： 你要走？去哪儿？
叶 枫： 哦，我是说，我哪天嫁人了，不是就离开我妈妈了吗。
兰 馨： 真不害臊，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就说要嫁人的话。
叶枫走到自己的坐位上，看着抽屉里的英语书，又抬起头来呆望着窗户。
叶 枫： （画外音）我该怎么办？
兰馨看见了叶枫的状况，也不去打扰她。
兰 馨： （画外音）她每天都在看英语书，八成心里早准备出国留学了吧？唉，她要真走了，我可怎么受得了。
第六十五场 大街上 日 外
叶明亮在宿舍门口远远地看着兰馨用自行车推着煤汽罐，绉起了眉头。
第六十六场 兰馨家 日 外
兰馨吃力地从自行车上卸下煤气罐。
叶明亮赶来，提着煤汽罐往楼上走，进了兰馨的家。
叶明亮： 我说十点以后去，你到好，九点就没了人影儿。
兰 馨： 总不能老麻烦你吧。
叶明亮： 你要闪了腰，我怎么向你哥交代啊。
兰 馨： 我又不是千斤小姐。
叶明亮： 以后不许这样了，听见没有！
兰 馨： 听见了，下不为例。
叶明亮： （略停顿）不对吧，这话应该是我说的，你还用“双关语”了。
兰馨哈哈大笑。
背景音乐《渴望》主题曲“好人一生平安”：
有过多少往事，
仿佛就在昨天；
有过多少朋友，
仿佛还在身边。
谁能与我同醉，
相知年年岁岁；
咫尺天涯皆有缘，
此情温暖人间。
…………
旁 白：在大变革的时代，人人都会有命运亦沉亦浮的时刻，这些财大毕业生们的命运走向，正在随着历世的深入而现出端倪，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从不谙世事，步入痛苦思虑的进程，不管他们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本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