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都南城庄
崔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诗人遇见姑娘,源于一场美丽的意外;爱上姑娘,则因为那日风景太好,姑娘一笑,诗人便心动了。
清明雨后,长安南郊的桃花开得明艳肆意。刚刚落榜的诗人,独自来到南郊踏青,于是诗人和爱情就这样不期而遇。
在纷纷扬扬的桃花中,诗人迷失于陌路,景色虽好,但是路长仍旧口渴,恰到一农户门前,便上前敲门,讨一碗水喝。
姑娘打开大门,温柔一笑,为诗人递上一碗水。
恰逢桃花飘落,姑娘含笑,温柔娇憨。诗人的心不知为何突然乱了节奏。
原本道谢的话结结巴巴才算说出口。
姑娘含笑点头,俯身一拜,款款合上大门。
诗人呆呆看着姑娘消失于门后,忽觉这南郊桃花失了颜色。
次年清明,诗人再次来到南郊,桃花还是一样的桃花,诗人的心却忽然跳得剧烈。
可是当诗人行至去年的农户门前时,才发现农户荒芜,落锁多时,姑娘亦不知踪影。
诗人有些失落,没有姑娘的南郊桃林,失去了对诗人的吸引。
于这无边光景中遇到了人间的第三种绝色,诗人看到姑娘温柔一笑,便搭进去了一辈子。
诗的大意是这样:去年我来到这里,姑娘温柔的笑容和这漫天桃花交相辉映,美不胜收。今年我再来此地,桃花依旧迎着春风盛开,肆意热闹,而那个嘴角含笑的姑娘,却已不知所踪。
有时候爱情来得让人猝不及防,诗人还未明白那失去节奏的心跳是为了什么,姑娘就已合上大门,当诗人终于明白为何他面对姑娘手足无措时,姑娘已不知所踪。
诗人还未来得及对姑娘说上一句心意,只一转身就错过了一辈子。
可诗人却仍旧日日念着姑娘,那日桃林中的姑娘,只一笑,诗人这一生未曾忘记。
唐诗总是这般残忍,美好的初遇总是没有结局。
而孟棨在《本事诗》里则给了崔护一个结局:“崔亦感恸,请入哭之。尚俨然在床。崔举其首,枕其股,哭而祝曰:‘某在斯,某在斯。’须臾开目,半日复活矣。父大喜,遂以女归之。”
但是这个结局并没有人能证明的它的真假,于诗人而言,他与姑娘的爱情,始于桃花,止于桃花,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终其一生,诗人都不会忘记那个盛开在桃林深处的姑娘。
我曾见你,于最美好的时光里,片刻相遇,亦是心怀感激。
《本事诗》关于崔护故事原文:
博陵崔护,姿质甚美,而孤洁寡合。举进士下第。
清明日,独游都城南,得居人庄,一亩之宫,而花木丛萃,寂若无人。
扣门久之,有女子自门隙窥之,问曰:“谁耶?”
以姓字对,曰:“寻春独行,酒渴求饮。”
女入,以杯水至,开门设床命坐,独倚小桃斜柯伫立,而意属殊厚,妖姿媚态,绰有余妍,崔以言挑之,不对,目注者久之。
崔辞去,送至门,如不胜情而入。
崔亦眷盼而归,嗣后绝不复至。
及来岁清明日,忽思之,情不可抑,径往寻之。
门墙如故,而已锁扃之。
因题诗于左扉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风。”
后数日,偶至都城南,复往寻之,闻其中有哭声,扣门问之,有老父出曰:“君非崔护耶?”曰:“是也。”又哭曰:“君杀吾女。”
护惊起,莫知所答。
老父曰:“吾女笄年知书,未适人,自去年以来,常恍惚若有所失。比日与之出,及归,见左扉有字,读之,入门而病,遂绝食数日而死。吾老矣,此女所以不嫁者,将求君子以托吾身,今不幸而殒,得非君杀耶?”又持崔大哭。
崔亦感恸,请入哭之。
尚俨然在床。崔举其首,枕其股,哭而祝曰:“某在斯,某在斯。”
须臾开目,半日复活矣。
父大喜,遂以女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