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浪飘香鸭子肥:游子何时归?

都郎河流域著名帅哥、归秀侗寨云居民宿少庄主小潘,兴致冲冲发了一组图片,内容丰富、色调饱满,让人流连。

巍峨元宝山,仰望会帽子洒开一地。元宝山麓层层梯田黄灿灿的,他家的稻穗饱满欲裂,丰收在望、令人欣喜。

他说还没割到那块大田,都已经汗流浃背。还配有一张他自己满头大汗的特写。大太阳的天色收割谷子,浑身大汗自然是必须的。

他说的那块大田,我们都有印象。

那天老潘带我们转了一圈龙女沟景区,穿行竹林回来的路上,在水泥路边上看到。老潘当时下去看水,还顺手摘回一把野菜,绿意葱葱。

小虎和小杨叔叔的儿子,在路尽头的沙堆里玩得起劲。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对沙堆简直没有一点抵抗力,就像小狗遇到电线杆一样,一定要跑过去玩一把。

侗寨一般都修建在深山老林里,沟壑纵横。只好就地刨食,全都是层层梯田,所以我们很难像平原地带的人,能够看到无边无际的稻浪。

狭窄的梯田,镶嵌在山腰,仿佛一粒粒金黄色珍珠,粘结在龙女绿色的秀发一般的山麓里,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丰收,我们都会举办一场百家宴庆贺。一般都叫新米节,也有些地方称为尝新节。目的都一样,就是缅怀祖先给我们留下梯田、对谷神自然也感恩戴德。

敬谷神祭祖先,自然也哄胃神。我们还要举办隆重的芦笙踩堂大赛,各村各寨都派出芦笙队参与。男男女女,大家吹起芦笙,跳起踩堂舞,手拉手多耶对唱,当然还有天籁之音的侗族大歌。还有,顺便评选出新一届寨花。

美女经济由此诞生。

从那以后,寨花木楼上坚硬的门槛,肯定会磨掉好几寸。不是媒婆踩烂,铁定就是走寨小伙子的贡献。

深秋季节,寨子里的晒谷坪上,家家户户搬出新收割的谷子,泼撒开来享受日光浴。整个场子都是黄澄澄一片,大家笑逐颜开,连麻雀都乐开了怀。

如果是糯谷,就是另一种情形,一把挨着一把,扒拉在架子上,让人心旷神怡。游客每每看到这种景观,都会拼命拍照,艳羡之余,赞叹连连。

更加神怡的,自然是稻田里玩了一季的鸭子。稻子收割之后,一片空旷,他们可以尽情的寻觅小鱼小虾,还有熟透掉落田里的谷子。估计他们也是侃人生聊理想,茶余饭后谈谈恋爱,畅想自己快乐的一生。

中秋节,我们一般都少不了鸭子这道传统菜色,各种做法都有,不过一般都是白切。水田喂养出来的鸭肉,有一种清甜,泉水煮熟就会香味四溢。

也有人搞醋血鸭,佐料都是山里、菜地采摘的,这道菜味道更加浓厚,非常适合重口味的侠客。当然,这也不是平时把菜市当菜地的城里人所能感受的。

那是纯粹的鸭肉,外面已经很难找到,哪怕就是城中村里自家水面养的,因为没有稻田里各种天然食材,那种鸭肉吃起来,还是不如寨子里的纯正。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味蕾从小就培养成了那种定式,所以对其他地方的鸭肉明显带有偏见。偏见也是一种看法,何况是鸭肉呢。传统文化真是禁锢思维的玩意,可是,没了更不成。

鸭肉一种更神奇的传统做法,就是酸鸭。

侗不离酸,不管什么食材到我们手里,都可以腌制,放到坛子里,时时添水加密,偶尔启封尝鲜,整个寨子都会弥漫浓郁的香味。

特别是,当你打开的是酸鸭肉坛子,尤其是,你夹了一块酸鸭肉放在炭火上煨烤的时候,那股醇香,简直让人暗恨自己不管口水如何丰厚,怎么还是流不够?!

谁家开酸鸭坛子,摆明了这是请客的哨子嘛。

酒水可是准备充足,不然何以如此诱惑撩人?

煨烤过的酸鸭肉,越嚼越有味道,越啃越是舍不得。一块可以下好几碗饭,甚至一顿饭吃上一块就够了。也有例外,比如嘴馋的允许多吃一块。以前我们带饭包到山里放牛,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糯米团里搁一块酸鸭肉。

那种生活,真是太奢侈啦!

每每回想,梦里都会感动得哭出声来。

无他,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美好无比。

侗寨一般家家户户都有一口鱼塘,不在乎大小,水源充足就够了。家家都会养一些草鱼,喂鱼,这是家里老人祖传的使命。老人每天早上都去割鱼草,大概草鱼这个名儿就是这么来的。

关于割鱼草,还有一个典故。

艺术学院几个舞蹈专业的女生到寨子里采风,深为感动,天天热泪盈眶。因为太热爱那条原生态的纯净水,天蒙蒙亮的时候,雾气迷茫里,脱光了就下水游泳,真是万分惬意!

对面梯田的田埂,那段时间真是被镰刀打磨得光溜溜的,那些草来不及长出来,就让早起的老人家给收割了,仿佛饿坏的牛狠狠舔过一般。

云雾迷茫之际,一边割鱼草,一边欣赏朦胧朝曦中冲浪戏水的七仙女,果然是一件非常舒爽的事。这比去博物馆欣赏雕塑,更加赏心悦目。这充分证明,对美的欣赏,是人一辈子的追求,跟年纪完全无关。

鱼生加鸭肉,是侗寨中秋节的标准菜谱。

自家没有培育的,想方设法都要跟亲友腾挪一把,没有这些,还怎么赏月呢?

苏老伯对月亮发牢骚: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那个老头子真是有趣,给自家老弟写信,居然神似给小三写情书,真是让人敬佩。这种人参加情书大赛,肯定天下无敌,稳拿大奖。

中秋前后,踏着夜色、披着月光,撺掇三五个好友去走寨子,真是无上逍遥。如果有哪位寨花的门槛等着我们去打磨,简直快乐甲神仙!

当然,必要的警告还是一点都不多余。

切记,跟我去可以,千万不要跟小潘他们兄弟去。因为我长得跟赵传差不多,一直都是绿叶,刚好陪衬你的优秀。要是你不幸跟了他们一起去,渐渐的,你会发现自己变绿了。

绿意就是生命力,热烈祝贺你勃勃生机。

毕竟,生命力充沛,总是一件运气的事。



【声明】

图片拷贝自小潘的微信,非常感谢小潘经常为我这种懒人提供这么美妙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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