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变化无常,这边还在为午后的阳光烦闷,那边的天际就开始泛灰了。我不愿承认这是个道别的季节,毫无征兆,又反反复复。
姥爷是在端午节确诊为肺癌晚期的,从最开始以为的肺结核到癌变再到不能使用靶向治疗,就这样没有喘息的将人一步一步推向深渊,万念俱焚。如果说离别注定是必然,也不该是在还没来得及给予的年纪。
那段身心煎熬的日子不知是怎么过来的,病床前嬉笑打闹扭头就泣不成声,看着他整个人一天不如一天却束手无策。每个人都有绝望的时候,而在绝望的时候,我会怀疑自己,我选择逃避姥爷最后的时光,跑到大西北最空旷的原野,试图祈祷,妄想掩埋。
草原的夜静的可怕,几近昏厥的嘶吼都没有回音,好像随时都会被吞噬。无处安放的心在凄风苦雨中瑟瑟发抖,原来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忘记,原来我真的追不上他。
多年来姥爷没给家里人托过梦,唯独我总能看见他的身影,恍恍惚惚不愿意醒来,梦里的他什么都没变,就是多了一份泰然自若。那些尘世纷扰都随流年而去,姥爷也终获得只属于他的那份宁静。
在无法摆渡的彼岸,折一只纸飞机,寻觅你红尘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