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姨姥爷挤在一个不足13平米的小西屋里,我们俩各有一张单人木床,屋子里有一个土灶,我喜欢的贴饼子就是从这里出炉的。
住在石磨村我最怕的就是如厕。
当时如厕要过个马路,到一个几乎无法落脚的公厕中解决。
天不冷的时候,厕所太脏太臭苍蝇太多,我会跑到外面没有人的大树后面轻松解决,然后随地捡几片杨树叶、土卡啦、顺手的石头什么的,蹭几下就完成了,没有污染,直接给野草施肥。
这种事情,最好白天处理,晚上蚊子多,会奋不顾身地扑向我,我所能做的就是轰它们的同时,快速结束战斗。
冬天,如厕就很麻烦。那时候10岁的孩子,应该算不小了,所以必须出门如厕。
但厕所的地面经常被冻得杠杠的,黄白之物堆得很高,无处下脚。而且天还特别冷,我仍然会和很多人一样找一些背人的地方解决。
石磨村的农户,如厕都是在自己的农家小院解决,因为这些排泄物都是良好的肥料,他们自己小院的厕所,会收拾得很干净。
我们这些吃商品粮的只能去公厕,起码在如厕问题上,不如吃农业粮的人卫生和方便。
但这种生活我很快就适应了。
我们住的小杂院原来是私产,解放以后就国有化了,全院大约6、7户人家,里面的所有住户全是“吃商品粮”的,由于又是村里的1号,在村子里就显得挺各色。
小杂院的住户们面上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相互礼让,小事都会顺手帮忙,不争不抢,不偷不摸,虽说舌头和牙齿相碰的事情时有发生,结果都是小事化无,邻里关系总体看算是和和睦睦。
小院里有一个共享的压水井,打出来的水特别好喝,起码比我在西四用的自来水要好喝很多。后来才知道,不远的玉泉山水是以前的皇家“专供”,以前老百姓是不可随便喝的。
北京大部分地区的地下水质始终不好,碱性很高,有的地方打出来的水,又苦又涩。
那时候的石磨村,没有自来水,但地下水质量不错,比现在的北京自来水要好很多。
享受那时候的海淀地下水的人,算是有福气的。我住在石磨村的时候,感觉那里的地下水位应该不深,所有农户都有自己家的压水井,日常用水非常方便。
2018年,作者再访石磨村1号,已经面貌全非,但当时居住的小屋子还在。照片另一老者,是年过八旬,曾经在大学工作过的二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