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了那串数字,“滴——滴——”响了两声,我慌张的给挂掉了,不多会儿,对方回过来,我盯着屏幕看,轻轻的按了挂断。
(一)
两年前,我在这个小城读大一,经济专业,你是计算机专业的学长,我们在QQ群里认识,相聊甚欢,便加了好友,你偶尔给我指点一下高数题,只是从未见面,那时候感觉你是个很好的人(确实找不到“好”字以外的词来形容你)。
你几乎天天找我聊天,给我推荐一些吃的,比如学校门口右手边的摊位冰糖烤梨的味道很好,小吃街的第三个摊位炸鸡柳味道极棒…我印象中你好像很喜欢吃,而我对这些并不感冒,在QQ上回你:“本宝宝是要减肥的人,岂能做个吃货”,你一边嘲笑我自称宝宝,一边叫我宝宝,从那以后,这成了你的专属称呼,你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男孩子。
大约过了半个月,你说你想见我,十一月的风略带凉意,你穿着黑色的休闲上衣站在教学楼下眯着眼看我,有些微腼腆之色。我说请你喝奶茶,你没有拒绝,第一次见面,你没有很大男子主义的抢在我前面付款,那一瞬间,我觉得你有那么点可爱。我已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究竟聊了些什么,只是很清楚你没有送我回寝室,我在回女寝的路上,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在想你为什么没有送我,这是见光死?喝了我的奶茶,就想拉黑我了?算了,也罢也罢…
等我回寝室洗漱完毕,QQ响起:宝宝,奶茶喝多了,好撑
我敲出几个字回复他:今晚见面,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失望什么,我觉得你很可爱啊,还请我喝奶茶,对我真好”你还配了个可爱的表情。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傻气,后来我和我朋友给你取了个外号叫“呆萌”,以至于到最后别人问我你叫什么,我要思考好一会儿…
(二)
我甚至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熟络起来的,可能是你每天不断地给我发信息,也有可能是你每天坚持喊我吃饭…我已经记不确切我们在一起吃了多少顿饭,倒是有那么一个场景清晰如昨,那天天气灰蒙蒙的,中午时分扬起了雪花,并不很大,我们一起在二食堂吃完饭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静静的聊天,至于究竟聊了些什么已经很模糊了。
食堂阿姨过来拖地的时候,整个二食堂只剩下咱俩,阿姨围绕我们的桌子来回拖了十几遍,最后忍不住开了口:“现在小年轻谈恋爱还真是甜,吃完饭也舍不得走”,我愣了一下:“阿姨,你弄错了,我们不是情侣”,阿姨的眼里闪过一阵光,看了看你:“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你像是有所心领神会,一下站起来:“谢谢阿姨,我会努力的…”,一时间尴尬不是、沉默不是,我欲往外走,你抬脚跟上来。那一刻感觉你傻的不可理喻,我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那天晚上我在跑步,你来找我,也没有特别冷,我们绕了操场十几圈,最后你半天憋出一句:“宝宝,其实我有点喜欢你!”我没有当面拒绝你,因为我不知道对于你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感?或许只有一点点,喜欢?实在算不上,没有心动的感觉,荷尔蒙因子自然也冲动不了。我只在手机上告诉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说没关系啊,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我心想,这得傻到什么地步,这还能继续玩下去?也许你是真傻吧!
自此,我刻意回避你,不再与你一同吃饭,你顺道给我买的冰糖烤梨我也没接。圣诞节你送了我一大盒巧克力,我知道巧克力意味着什么,又拒绝了你:“这玩意太腻,我不太喜欢吃,你拿回去给你朋友吧!”结果你居然在食堂坐下来,把巧克力全部吃完了,我简直是惊呆了,后来听说你第二天腻的一天没吃饭。嗯,原来你真的是个傻子…
(三)
大概是我朋友告诉你的,我不会接受一个都不知道送女生回宿舍的傻子做男朋友。于是你每天在自习室门外等我,赶上期末的时候,我常常整天待在教室,你会给我送零食,我朋友都打趣说傻子这回终于开窍了,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对你有太多抱歉。
那天雪下的很大,晚上我从教室回去差不多快十一点了,你打来电话说你快到了。我们沿着湖边的小路往女寝走,你在前面一边叮嘱我路滑,小心一点,一边“哐当”往地上一坐,你迅速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我:“还好我人高马大的,经摔…”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看着你一米七三的个头,我不知道该说些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傻气冲天?
害怕伤害你,也怕这样发展下去会剪不断、理还乱,我避免跟你聊天,也拒绝跟你出现在同一平面,朋友约我出去玩的时候,也不愿意带你一起,我想时间久了,淡了就好了吧?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依然乐此不疲的每天问候我,给我发信息,比闹钟还准时的提醒我吃饭,我只是觉得你好,很好,却找不到任何说服我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四)
学期终于要结束了,你说一起吃个饭你就回家了,这次我没有拒绝你,还是在二食堂,看着你吃完饭,准备送你去公交站,结果你个傻货坐车居然不带硬币,在超市给你买了点吃的,换了几个硬币,出食堂的时候雪花已经纷纷扬扬,你送我回寝的路上,自己一个人念叨着:“等开学你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给你买鸡腿吃,你来的时候肯定很晚了,我给你准备好热水,等开学就春天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跑步,陪你减肥,那时候蔡里镇后面的桃花应该也开了,我们去看桃花,去爬后山也行啊,我也不打游戏了,陪着你到处走走看看,南湖我们也去…”我不知道你在那场大雪中是如何走出校园的,现在想来那似乎只是一场梦,雪化了,梦也碎了!
你回家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不间断的给我问候,还给我发自拍,说怕我忘了你的样子!原来你是这么自恋的一个人…嗯…我想说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的,第三天晚上你跟我在QQ上跟我说晚安,给我发了一个5.21的红包,那是我们认识以来你发过最大的红包。第四天直到吃午饭时都没有收到你的早安,彼时早已习惯了你天天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盯着手机屏幕和你的对话框,升腾起一股失落,这次换我提醒你吃饭了,一整个下午你都没有反应,到晚上我已经由失落转为生气,编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发过去把你骂了一顿,依旧没有反应,所有的信息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第五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接到电话,对方自称是你父亲,告知我你出了车祸,躺在手术台上,我怔了一下挂了电话,这是骗子,肯定是骗子,你只是太忙才没有理我而已!却躲在被窝哭的不可遏制…那边的电话又打过来,他说在你的手机上只有我的短信和来电记录,所以才贸然打给我,你父亲告诉我你肯定会回来的!
三月我回到小城,路过你的寝室楼下,想着你趿拉着拖鞋出来买冰糖烤梨的样子,一个人蹲在路边久久不能回神…
四月蔡里的桃花开了,你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如今两年过去了,我依然在等待蔡里的桃花盛开,也只是偶尔会想起你,想起那个曾经路过我青春的男孩,还会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