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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开学季。每年这时,我大学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华老师总会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眼前。
为迎接评估,军训结束后,学校要求我们去教室上自习,安排一位老师去值班。值班老师总是默默地坐在讲台上忙自己的事情,我们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周四第二堂晚自习。我们翻开教材,准备继续自习。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大家先停一下,在下说几句。”我们抬头一看,发现是今晚值班的老师。她披着长发,戴着眼镜,脸有些圆。后来才知道,她就是让我终身难忘的华老师。
我们放下书本,聆听华老师的讲话。华老师特别谦虚,说话时喜欢自称“在下”。因事隔已久,我早已忘记她的原话。但大致的内容至今记忆犹新。她先肯定了我们能自觉看书。同时,她告诉我们:大学生不能像高中时那样仅仅阅读教材,而是要广泛阅读课外书籍,并且要善于深入思考,不要人云亦云。最后,她说:“有的人,活着的时候并不被世人所容,被称为‘疯子’。但经过岁月的洗礼,他们却被后人尊为圣人。”
然后,在华老师的倡导下:我们班以“开卷是否有益”为辩题组织一场辩论赛,下周四晚自习时举行。
经过精心准备,辩论赛如期举行。辩论赛分为两部分:一是正常辩论;二是观众自由答辩。自由辩论时,同学们各抒己见,辩论异常激烈。我却是“徐庶进曹营—— 一言不发”。尽管主席多次点名,我也不置可否。直到辩论赛快结束,进入总结环节,我才从正反两方面谈了我的看法。
辩论赛结束一周后,又轮到华老师值班。课间时,华老师找我谈话:“你喜欢看书?”“老师怎么知道?”我很惊奇。老师笑笑,“从你说话可以看出来,喜欢读书的人说话不一样……”
接着,她说:“要广泛涉猎,不要局限看某个领域。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都可以多读一点。”
老师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终于明白:大学生要学会博览群书,不能仅仅拘泥于教材。
于是,大学三年,我就像一头饥饿的野牛闯进菜园,疯狂地啃书本。大二时,上《中国哲学史》,我直接把教材扔在一边,抱着冯友兰先生所著的《中国哲学史新编》啃。上《中国传统文化》,我如法炮制,直接啃《论语》、《老子》和《庄子》。
毕业前夕,其他同学忙于找工作,我继续如痴如醉地读华老师推荐的《宽容》和《异端的权利》。
大二下学期,我们开设了一门专业课程——《宗教史》。该课由华老师执教。课堂上,华老师总是金句频出。她的许多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成功,不是看你当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有多大的名气,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自己的目标。
不要抱着功利心读书,要多读无用书。
学习要与实践相结合,而不是关起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甚闲书?”
做学问的最高境界是得意而忘形。
因英语连续挂科,我很郁闷。同学觉得我变得与以往不同,我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怪人”。于是,我向华老师发送了一封邮件,倾诉自己的困惑。她以短短的两句话回应了我:“你知道‘怪’字是怎么写的吗?是‘心圣’啊!”顿时点醒了迷茫中的我。
期末,华老师向我们推荐了许多书和电影。我至今仍记得其中有一部电影叫《肖申克的救赎》。这部电影让我明白:失意不失志,得意莫忘形。面对人生困境,无论多难,都要保持对未来的希望。
电影中有一段经典台词,我至今记得。
世上有些地方,石墙是关不住的。在人的内心,有他们管不到的东西,是完全属于你的……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有些鸟是不能关在笼子里的。
当时,我把自己比作不能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于是,毕业后,我背上行囊,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踏上了东南的汽车。历经磨难,最终抵达深圳。
转眼间,我们要准备写毕业论文了。太好了,我的指导老师是华老师。我们小组开碰头会时,华老师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们可不要搞学术腐败呀!”听到这句话,我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别人怎么样,我都要认真写,凭借自己的良知,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不让老师失望。
那几个月,是我整个大学生涯中最充实的时光。从查询资料、选题、初稿、二稿……到最终定稿,我整整花费了七个月。相较于其他同学论文一遍就过,我却前后修改了五遍,华老师才同意定稿。
当老师告诉我:“可以定稿”时,我终于如释重负。瘫坐在电脑前。自嘲道:“当年曹雪芹写《红楼梦》是‘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我不才,但毕业论文也是:批阅七月,增删五次,实乃三生有幸矣!
在写作时,我有些不理解:其他同学仅仅修改一两遍就通过了,为什么我的却要反复修改呢?毕业五个月后,我的毕业论文被中央某部委评为“优秀论文”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老师的良苦用心,发自内心感谢老师的严格要求!
直到现在,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回想起撰写毕业论文时的那段“黑暗岁月”,我就这样激励自己:连毕业论文那么难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好,还有什么不可以?
毕业五个月后,我从北京领奖归来,在母校再次见到华老师。临别前,老师亲自送我上车,我请她写毕业赠言,她写道:“多读书,读好书;勤思考,深思考。”经过岁月洗礼。这两句话早已融入我的血液。
出社会十多年来,无论是面对刀山火海,还是荆棘丛林。空闲之余,我都没有停止阅读,这得益于当年老师的教诲。
同时,我也从未停止思考。随着岁月的流逝,我虽没有达到孔夫子所说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的境界,至少活得越来越通透……
青春易逝,师恩难忘。回首往事,在逐梦的年龄,能够认识华老师,实在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