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东去,每逢年关,总想它尚能西流,但愿每一天都是高高的堤坝,把时光紧拥入怀。
古人云,长亭更短亭,折柳别西楼。岁月藏在半卷的纱窗,见与不见,都在心怀。
如果说留下的是一份彼此的温情,萦迴其间,那奔腾而去的,岂不是无情的告别?
看来无情的不是人,而是时光,催人离去。
忽而再想,时光留得一时,能否留住生生世世?就如风筝追逐蓝天,落叶梦回大地,各有其所,这个“所”必定是博大的,无忧的,包容的所在。
如此看来,时光如流水追逐大海,其实追逐的是海纳百川的胸怀;唯一能留住岁月的堤坝,不也要有若谷的虚怀么?
延伸而去,普天下母亲的伟大意义,不也正是一个“怀”字么?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山水尽在怀中。每个人从臂弯走向摇篮,走向课堂,走向天地,怀,也应随之相应,哪怕走向天堂,怀,也会如影而至。
怀,多像家之君王,国之宰相啊。
家与国,公与私,编织着纠结的岁月,徘徊于情感的堤坝。
心怀天下,志在四方,正是华夏文明的古训,为不被雨水淹没,我们只能像没带伞的孩子,在雨中拼命奔跑,因为时光又何曾停下了脚步?
由此再看,无情的不是时光,而是人,那些辛辛苦苦的筑坝之人。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环顾身边人,人生是否扮演着道与魔的角色?
怀,由念而来,一念起,或一念寂,人与岁月的相伴,在对白与止语之间。对白,无情的忠告;止语,深情的目送。逝水东流,流不尽的是沧桑,是人间正道大道,而真正留在心底深处的岁月,必定是海枯石烂般的怀念。
看当今天下,熙熙攘攘,芸芸众生,往何处流?又会在何处留?
相比岁月老人,我们年轻着;相比不老的岁月,我们正一天一天老去。留与流,醉与醒,仿佛是世间最难的选择题,等待岁月的评判。
人啊,最为深情的回眸之后,定为心在远方的翘首,一切的念想如老屋檐下的细细春雨,滴滴入怀。世间总有一种最深情的不见,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