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节,母亲离世有月余了,我们再也吃不上她包的粽子了。中午给父亲送了几个同乡包的粽子,父亲吃了一口,轻轻叹一声,“粽子的味道不如你妈包的!江米没有泡好。”
父母是1965年从玉门油田转战到银川管理局的老一代石油工人,父亲在特车大队工作,长年在野外,母亲独自一人在银川生下了我哥后,就从银川调到了水十九(马家滩矿区附近的一个小村)从事水处理工作,我哥未满百天就被送去了外婆家。小时候对节日的概念不是很清楚,就喜欢过春节,因为可以收到2角或5角的压岁钱。记得吃粽子已经是上小学后的事情了。那会不是每家都包粽子的,一是粽叶不好买到,还有就是江米供应的很少。离端午还有一周的时间,母亲就已经把江米泡上了,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换水,因为江米少偶尔会加些大米在里面,母亲还要泡些豆子或花生米,在端午的前一日,母亲下班后就开始包粽子了,坐在饭桌边,面前是一盆泡好的江米,右手边是煮好的粽叶,旁边还放着一碗枣子、一碗各种豆子还有一碗去了皮的花生米,左手边放着我家大号的蒸锅。一切准备停当,就开工了。母亲的手很巧,将粽子圈起放入左手,放一颗枣在底部,抓一把米,再放入豆子、花生,中间再放一颗枣,最后再放些米,轻压,右手轻巧的将粽叶翻转,不到一分钟一个有棱有角的粽子就成型了,母亲包粽子不用线绳绑扎,而是用一枚大针将粽叶尖穿过粽身固定。她包的粽子大小一样,整齐好看,两三个小时一大锅粽子就好了。后面的工作就轮到父亲出手了,将一大锅粽子端到院子里,放在已经生好火的铁炉上开始煮,这个晚上我们是闻着粽叶香入睡的。父亲会把火控制的很好,大火开锅后,就会封成小火慢炖,半夜会起来翻搅两三次。清晨的早餐就是香醇可口的粽子了,上学时,我们几个一定都会带几个给自己的好友品尝。其实就是显摆一下,我家的粽子最好吃!
工作后,也听母亲和她的几个朋友们在一起聊天,谈起那会她们几个女人自己动手挖窑洞,把几个孩子放在一起,哭起来一个声音比一个大;饿了也哭,打架了也哭。几家人合伙蒸个江米糕,分给孩子们吃吃算是过端午节。我所记得的端午节已经是生活条件很好了。父母退休后搬到了银川,端午节包粽子每年仍然继续着,只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那份期盼的心境了。家里的粽子也基本都是送给有小孩的亲友家。今年端午却格外想念母亲包的粽子,那个味道永远无法复制。
那些曾经爱哭的孩子现在有的已经退休了,也没有几个人再包粽子了,可以选择的各种品牌粽子多不胜数,只是再也尝不到母亲包出的粽子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