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撑口袋,香妮叽叽喳喳使劲塞,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粉条太枝杈。
群里有人团购,香妮脑子一热,要了一包粉条。没啥购买经验的香妮死活不相信二十斤的米袋竟装不下五斤粉条,于是,啊呀呀,噼噼啪啪,香妮和粉条较劲。
父亲只管撇嘴撑口袋,脸却扭向一边。经验,省得嘣一脸渣子。
剪子面对腰粗的一堆也是愁眉不展。性急的香妮索性拦腰折起来,光听见噼噼啪啪响,扯来扯去却连筋带骨拖拉不动,“不是说纯粉的一歪即断?”香妮不满地发着牢骚。
“千丝万骨岂能一力而为?”父亲弯腰难受,开始吆喝,“快点啊,我坚持不住了”。
“早知道不买了”,香妮力竭,“先歇歇再弄”。
父亲扶着老腰慢慢直溜,“粉条是好粉条,得装五十斤的米袋才行,袋子太小了”。
“咱家不是都装在这袋里?”香妮叽叽喳喳满嘴跑火车,“轮到我装,咋就不行?”
“你妈耐心着哩,剪子剪得齐刷刷”,父亲边比划边夸母亲,“一撮一撮的,不长不短,装得满当当。唉,往年都是你妈一个人弄,一点都没渣子,利索着哩”。
香妮干笑,“多简单,等着我”,豪言壮语倒是敢说。
“那你慢慢弄,让我出去溜达一下”,父亲急着想溜。
香妮嬉皮笑脸也不拦着,正好都不干了。
于是,父亲再进屋,还是一地鸡毛乱七八糟。香妮在那看电视入迷呢,才不管这一地半拉子工程。父亲只好吆喝,“干活了,干活了”。
这回父亲塞,香妮撑口袋。姜还是老的辣,父亲抽一缕对折塞,抽一缕对折再塞,嘴里碎碎念,“这活还是老婆子拿手”。
“妈这会说不定正打喷嚏哩”,香妮调侃父亲,“等过两天,妈一出院回家,保证高兴地大夸特夸你”。
俩人忙活了一头汗,装了两大袋,米袋被枝杈的粉条撑得圆圆鼓鼓的。
挑挑捡捡,一地的碎粉条有半盆。香妮和父亲瘫在沙发上,“明天咱就吃白肉炖粉条”,俩人眼神亮晶晶的,一脸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