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我也算得上是个有志青年。考上外地重点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毫无背景却在政府办做秘书。工作三年,辞职来京闯荡。当然,在多数人看来,辞职也够离经叛道的。
第一次来北京时,大一只读了半个学期,那时迷恋安妮宝贝、迷恋村上春树,总觉得动荡和漂泊是浪费人生最美丽的方式。所以不顾劝阻,成为学院建系以来第一个主动申请休学的人。
那年大年初三,骗过家里人,一个人来到北京。
那时住的是地下室,每月600块,在北影附近。房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上下铺的床,当然,也只能放的下这些。
合租的室友是来京火车上认识的,双方互看过身份证后,便合谋住在了一起。两个人白天外出找工作,下午一起看北影的美女飘过,晚上就合煮一锅面吃,然后上下铺的聊天。
那时我会朗诵自己写的诗给他听,给他读小说里的文字,他则绘声绘色的给我描述自己的“北京梦”。我住地下室的日子只有两个月,两个月后,我被家里人成功的发现没去学校读书,被家里人勒令回了老家。两个人互道一声珍重,然后再没联系过。
现在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那时他在下铺边踹我的床边说,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很出名的作家,或者是诗人。
2。
再来北京,是辞去公务员后,想想距离上次来北京已经7年了。
我选择住在了五道口,这里靠近清华、北大,被戏称是“宇宙中心”。就是很多人炫富都会说,五道口三套房的五道口。
合租的是两个90后的美女,他们分住在两间房子。其中有个女孩,且叫她玲子吧,基本属于昼伏夜出的类型,晚上10点准时化妆打扮出门,往往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才会回来,然后一睡就是一整天。
玲子有些神经质,听不得房间发出一点声音。一开始是贴纸条警告我们,后面直接在门口贴了张海报,大骂敲门的快递小哥不得好死,再后面发展到只要是稍微有些动静,就会在房间里发疯似的大喊大叫。直到有一次和另一个房间的女孩,因为对方淋浴声音的问题,两个人争执起来,玲子把菜刀藏在枕头下面,准备和对方拼命。
事情发展到最后,房东退了那个女孩钱,让她搬到了别的住处。我也实在忍受不了每天像是“偷鸡摸狗”一样的日子,三个月到期就搬离了那个地方。
有次傍晚在小区的广场又见到玲子,她还是一脸精致的妆容,拿着手机在和别人说着些什么,却是一脸的疲倦和落寞。我们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3.
再次与之合租的是一对男女朋友,两个人都没怎么读过书,男的做房产中介,女的做化妆品销售。两人是女孩租房时认识的,女孩说,两个人合住便宜,便处了男女朋友。
女孩中学没毕业就来到了北京,做过许多工作,但都是技术含量不高。现在更失去了去学些什么的心情。她做着三班倒的工作,有时下班要晚上九点,男孩的工作时间也不很固定。女孩有胃疼的毛病,经常见她一边按着胃的部位,一边挥动铲子炒菜。
两个人的收入都不算高,闲来无事,也没什么好的娱乐活动,就常常泡在网吧。或叫了外卖躲在房子里面看美剧。
有次接连几天没见,照面打招呼问做她什么去了,女孩回答说回家见父母、办婚事了。
男孩接话说,下个月就要离开北京了,打算回家做点小生意。我说,那挺好的。其实那时我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就像我不知道自己辞职来到北京,并一直想坚守这里好在哪里。
4。
工作渐渐有了起色,收入也有了增长,我决定搬到隔壁紧邻的高档小区。这里进出门保安会给你敬礼,人们有着友善温和的面容,小学生见了都会喊一声叔叔好。
合住的是也是一对男女朋友,男孩是意大利人,在清华汽车系读研究生,女孩是四川人,叫九红。
九红比较瘦小,举手投足却十分得体、充满气质。九红说,自己来北京时也是一无所有,然后她就在一家咖啡店打工,晚上住在咖啡店的仓库里打地铺。
工作闲暇,她就和咖啡店的外籍员工聊天学习外语,从最简单的“hello”开始。偶然的机会喜欢上绘画,就经常下班后免费去画室打工,跟人学习绘画。她买了很好的绘画本,深夜一笔一笔的画仓库里的那些咖啡器具。
然后又爱上摄影,和老板请假一个月,在大理深度旅游了一个月,住十几人合住的旅社,吃十块钱一份的盒饭。旅行结束后,她把拍的照片设计成很美的画册,摆在咖啡店的窗台。她说,就是因为这些画册才和男朋友聊起来,然后发展成男女朋友的。
我说,你没觉得找个清华的外国帅哥压力山大吗?九红说,我从来没觉得这一切是我不配拥有的,我值得拥有最好的。我对自己的未来有信心,所以哪怕花光所有的钱,我也并不担忧。而且这不应是一个为钱担忧的年龄,我们唯一要担忧的是自己还不够优秀。对方如若觉得自己不与之相配,哪怕你哭天喊地也是没有用的。你拥有,就说明你值得拥有。后来女孩拉来投资,开始自己经营一家咖啡馆,在里面摆满了自己的摄影和绘画作品,放最喜欢的 Muddy Watters的音乐。每次和九红聊天,都会被她身上的阳光和温暖照耀,那种相信自己和无畏无惧的样子,让每次被写作折磨痛苦不堪的我备受鼓舞。
后来九红拉来投资,开始自己经营一家咖啡馆,在里面摆满了自己的摄影和绘画作品,放最喜欢的 Muddy Watters的音乐。每次和九红聊天,都会被她身上的阳光和温暖照耀,那种相信自己和无畏无惧的样子,让每次被写作折磨痛苦不堪的我备受鼓舞。
后面九红自己首付买了房子,装修完,两人就搬离了这里。这也是我第一次被别人“抛弃”。临走时送我一幅她的作品,是晨光微露中奔跑的少年,上面写着她隽永的文字:总有阳光照耀前行。
5。
九红和她的男朋友搬离了这里,我把房子整租了下来。好好收拾了一番,打算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结束我的合租生活。
这时房东打电话说,续签的话房租要涨到两万一个月。我简直想张口骂人,但想想还是忍了回去。我说,好吧,知道了。
我下定决心要把这套房子租下来,因为这一年多的北漂生活,几次的搬入和搬离,让我清楚的看到,所有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的,既包括精神的,也包括物质的。
后面女孩自己首付买了房子,装修完,两人就搬离了这里。这也是我第一次被“抛弃”。临走时送我一副她的作品,是晨光微露中奔跑的少年,上面写着:总有阳光照耀前行。
5。
九红和她的男朋友搬离了这里,我把房子整租了下来。好好收拾了一番,打算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结束我的合租生活。
这时房东打电话说,续签的话房租要涨到两万一个月。我简直想张口骂人,但想想还是忍了回去。我说,好吧,知道了。我下定决心要把这套房子租下来,因为这一年多的北漂生活,几次的搬入和搬离,让我清楚的看到,所有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的。
九年前,我住在地下室畅谈情怀,却败于父母的几句"威胁"。玲子黑白颠倒的生活,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也让失去了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样子。卖化妆品的女孩和九红一样来北京时都是一无所有,但两个人现在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成长很多时候就是要狠狠的逼迫自己,你不逼迫自己,生活就会逼迫你。
选择每月2万的房子,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压力。但在这里我可以获得的也会更多。和比我更加优秀的人相处,耳濡目染之间,对自己就是一种成长。
我可以逼迫自己去努力、去奋斗,去想怎么才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最好,而不是得过且过的过活。
我可以和比我更加优秀的人相处,耳濡目染之间,对自己就是一种成长。
我可以步行十分钟来到清华的校园听一场大师的讲座,然后顺便看看荷塘月色的美景,或在蒙民伟音乐厅欣赏一部话剧。
我可以下楼走五分钟,来到现在我在的这家咖啡馆,喝着免费的茶水,用着免费的WiFi优雅的敲打文字。
我可以精心照料摆在窗台的肉球植物,和我的小狗“坠儿”愉快玩耍,这些都可以让我有一个好的心情。
我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身边的人都是奇葩,你说自己辞职公务员来的北漂,对方会说,你他妈的早该这么做了。
更重要的是,几次的合租经历告诉我,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就会被什么样的环境所感染。
不知不觉中,你就会变成这个环境中的一员,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圣人才有的本领,我自认没有那样的境界,所以只能将自己摆在不得不为的情景之中逼迫自己去进步、去成长。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无论是爱情还是生活,当你把自己放置于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社会关系之中时,你整个人的状态都会是不一样的。就像给一个女孩別上根本不存在的美丽发卡,她不知不觉间就变得自信倍增,让自己成为了焦点。
我们终将慢慢看清,这个世界的付出和回报到底是成正比的。每一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该狠狠的逼自己一次,将自己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说不定你会发现一个更加优秀的自己。
我们也终将青春不在、慢慢的老去,让我们回味不已,或讲给儿孙听的,几乎都是那些曾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
勇敢的做出自己的选择吧,你值得拥有更美好的生活。你也会因这份美好,让自己更加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