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勤学,“凿壁借光”、“悬梁刺股”、“囊萤映雪”等故事都是广为人知的,而徐伯珍“箬叶学书”的故事则鲜有所闻。“箬叶学书”,就是在箬叶上学习写字。箬叶,就是拿来包粽子和做箬笠用的箬竹叶。那么,这个故事隐藏怎样的一段前因后果,则知者更是少而又少了。而作为家乡人,如何让徐伯珍这位饱学之士得以被世人所知,我觉得我们是有责任的,于是带着这份责任感我们查阅了一些相关的史料,并多次进行了实地走访。
——就在查阅相关史料时,我们发现其中最为详实的一则,就是《南史·徐伯珍传》(卷七十六):
(徐)伯珍,字文楚,东阳太末人也。祖、父并郡掾史。伯珍少孤贫,学书无纸,常以竹箭、箬叶、甘蕉及地上学书。山水暴出,漂溺宅舍,村邻皆奔走,伯珍累床而坐,诵书不辍。叔父璠之与颜延之友善,还袪蒙山立精舍讲授,伯珍往从学。积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太守琅邪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征士沈俨造膝谈论,申以素交。吴郡顾欢擿出《尚书》滞义,伯珍酬答,甚有条理,儒者宗之。好释氏、《老》、《庄》,兼明道术。岁尝旱,伯珍筮之,如期而雨。举动有礼,过曲木之下,趋而避之。早丧妻,晚不复重娶,自比曾参。宅南九里有高山,班固谓之九岩山,后汉龙丘苌隐处也。山多龙须柽柏,望之五采,世呼为妇人岩。二年,伯珍移居之,阶户之间,木生皆连理。门前生梓树,一年便合抱。馆东石壁,夜忽有赤光洞照,俄尔而灭。白雀一双栖其户牖,论者以为隐德之感焉。刺史豫章王辟议曹从事,不就。家甚贫窭,兄弟四人皆白首相对,时人呼为“四皓”。建武四年卒,年八十四。受业生凡千余人。
这段文字给我们提供了徐伯珍的大量信息:一是徐伯珍的住地,就住在距离九峰山有九里之遥的一个村落里;二是徐伯珍的勤学,箬叶学书,并可以临危而“诵书不辍”;三是徐伯珍的学问,这是一个饱学之士,时人常来与其切磋,足见他的学问之渊博;四是徐伯珍的生活,他移居九峰山,为了讲学创建了九峰书院,“受业生凡千余人”。
——就在寻访中,从民间的流传和史料的记载里面,我们似乎又发现了当年徐伯珍的一些踪迹:
其一,穷则修身:一段善缘成就一代才人。徐伯珍箬叶学书,固然因为家贫“学书无纸”,但其中的“箬叶学书”则有一段来历。传说徐伯珍小时候跟着叔叔到了九峰山砍柴,忽听脚边“悉嗦”一声,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扫帚柄粗的乌蛇!他知道这是一条吃老鼠的没有毒的蛇。正在这时,又听到“扑扑”声响,原来有一只吃蛇的老鹰歇在那边的树上,徐伯珍就捡了块石头“呼”的一下扔了过去,把老鹰赶跑了。
这条蛇似乎有灵性,转身向徐伯珍示意感谢后,就掉头沙沙沙爬走了。徐伯珍担心老鹰还会去抓这条蛇,就跟踪前往,不一会儿,这条蛇爬进了一个大山洞里面去了。这洞里透着亮光,跟在后面的徐伯珍看到蛇从一张干箬叶上爬过去,那箬叶上好像还有字呢,他跑过去一看,果真有字,再一看洞的角落里还有一小捆刻着字的竹片。这时,蛇已不知去哪里了,他就拿了箬叶和竹片出了山洞,便与叔叔下山了。
回家后,徐伯珍再仔细端详这些写着字的箬叶,心想:我也何不把字写到箬叶上呢?这样箬叶不就成了我用不完的“纸”吗?
于是,孤贫中的徐伯珍以此勤学,当作在修身养性,并修炼正果,而终成博学之士,其后流传下来的“箬叶学书”的故事也就史而有载了。
因为徐伯珍和蛇有了这么一段善缘,于是后人在九峰山下为了纪念徐伯珍而建了个祠庙,庙里供奉着他的塑像,塑像上的徐伯珍一只手拿着书,脚边还卧着一条蛇呢。一段善缘,就这样成就了一代才人。
其二,达则济世:兴办九峰书院善行天下。勤学的徐伯珍没有去做官显达,却是因为学问渊博而闻名。在当时,扬州、徐州、吴郡、会稽等地方的官员也都慕名前来向他请教。那么以学问而闻达的徐伯珍,此后是如何兼济天下的呢?可想而知,既然徐伯珍自己不愿做官,当然就不能以此来造福一方百姓了。怎么办呢?那就用他自己的所学来教化一方百姓吧。于是,徐伯珍就创建了九峰书院,受业生凡千余人,也就是史载的“讲学九峰,授徒千人”。徐伯珍就是以此而善行天下的,而九峰书院其后也成了金华教育的摇篮。
徐伯珍的勤学与讲学,就有这么一段结善缘善行天下的前因后果。那么,徐伯珍给了后人以怎样的启示呢?首先,他的勤学,其实就是在孤贫中的修身养性,而修身养性在徐伯珍看来必须以善为先,善是一个人做学问的根基;其次,他的讲学,其实就是在开启民智,也是另一种修善方式,“授徒千人”就是在做善行天下的功德。这样,徐伯珍的教育在今天看来意义何在呢?那就是要学会修身养性,要懂得善行天下。据说,目前的汤溪小学正是从九峰书院改建而成的,那么是否也可以好好地去挖掘一下它的“善”义呢?还有,今天的九峰职校又是怎样去教育学生善行天下呢?我认为,化而用之,那就是要让学生明白先学做人后学艺的道理,而学做人关键也就在于一个“善”字了。
教育,就是全社会的一项公益事业,我们从徐伯珍的勤学与讲学感受到了,不妨为此去广结善缘,以求修炼正果而能善行天下。
这才是徐伯珍的勤学与讲学给我们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