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零玖,告别,还是回顾
时光真如女人的卫生纸,关键时刻那么不堪用;时光还如男人的香烟纸,吸到上瘾时,就灼伤了嘴巴。不知不觉,从深圳回湛江工作竟已经一年了,这一年的光阴里,却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事业是新的,爱情也是新的,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回忆常常是痛苦的事情,不管那些往昔是明媚的还是黯淡的。
这一年,我经历了太多,有欺骗有真诚,有挣扎有放弃,有争吵有包容,有幸福有不幸,容我在这岁末回首一下那些渐行渐远的这一切,就当是自己给自己这一年的饯行吧。记忆还是一种神奇的玩意,在你想要忘记的时候,偏不能忘记,以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时候你竟会忘记。区别是,等时间来慢慢遗忘你,还是等遇见另外一个人来遗忘你。
我当然知道,人生也有涯,在年复一年里,神仙都会在故事里老去的。我们总会于年初时怀着希望,于岁末时频频回首。可这一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越来越。那些我曾经觉得毫无意义的事我现在不停地在做,那些我曾经觉得珍贵的东西我现在不停地抛弃,引以为傲,或者引以为耻,
这一年我的钱好像别特多,多到我三十几年来花钱的总和都不及这一年多。但我花在无意义的事上更多。唯一觉得安慰的是,这一年里我亦卖了凡四十本书,虽然有一半是关于酒店经营管理方面的书,但至少有一半是我往日喜欢的书,我的一半仍在坚持。我还会买冯友兰的《哲学的精神》,会买朱光潜的《悲剧心理学》,我至少还没有彻底形而下掉吧。
我惭愧地承认,我还没时间看完我今年所买的书,但看着那些书摆在我的房间里,我都会满心欢喜的,我知道这是一种附庸风雅的心理,跟人家比不过钱,那就比书吧,比的还不是读得多,而是买得多。可悲亦可喜。
最近我零零散散地看了三本胡兰成的书。读胡兰成,起初是因为张爱玲的原故,这几年中国人任谁想不认识张爱玲都很难。但我不喜欢看小说,而张爱玲的成就主要表现在小说方面。所以对张提不起兴趣来,转而看张所爱之人的书,不意竟有些入迷了。陈丹青在《退步集》里说,胡兰成的《今世今生》最近居然出版了,但上下两册删成一册,删得面目全非。偌大的中国,容不下这本书。陈先生怎么就不明白,而今爱国主义热情这般高涨,岂能容得了汉奸呢?当然也就无惜洗脚水连同孩子一起泼掉。
这一年,我的一些感情脆弱到了极点,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居然全是因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我的一些行为冷酷到极点,连自己都觉得可怕,却不都是为了满足报复的心理。这一年我彻底辜负了一个人,碎了一颗等待许久的心,是我一生都难以释怀的。该坚定告别的,我还是会在某个时间点上懦弱地、留恋地告别,岁月路我狼籍前行,仍频频回顾。
2009-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