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甘心傀儡崇理学
第五节 崇理学
赵昀将政事交由史弥远,自己做甩手掌柜,难不成无所事事了?当然不是,他一头扎进了理学理论中,死去的朱熹迎来了荣光时刻!
公元1227年正月,赵昀下诏说,我读朱熹的《四书集注》,该书阐明圣贤奥妙,对国家治理之道大有裨益,我正推崇讲学,对他的见解深为叹服,特追赠朱熹为“太师”,追封为“信国公”(后来改封为‘徽国公’)。
三月,朱熹之子工部侍郎朱在轮对,说了一番作为皇帝首先应该重视的学问道理,赵昀道:“你父亲的〈中庸序〉里说得很详细。”
朱在听皇帝真对父亲的学问下了功夫,心中大喜,又引导赵昀道:“前朝曾经将王雱(王安石之子)在孔庙的从祀牌位撤了。”
赵昀一怔,反问道:“还有这等事么?”赵昀的意思是问,既然已经进了孔庙从祀,还可以撤掉么?合规矩么?
朱在解释道:“公论认为,他的牌位从祀孔子不恰当,所以撤了。”朱在说此话,其实是委婉地告诉赵昀,既然王安石儿子王雱的从祀牌位可以撤,那么和理学家格格不入的王安石牌位该不该撤?王安石因为倡导“新学”,北宋朝廷将他牌位推上了从祀孔子的位置,现在陛下欲推行理学,那么作为理学大宗师我父亲朱熹,是不是也应该从祀孔子庙呢?
赵昀心思灵动,当然听明白了。赵昀道:“你父亲所著《四书集注》有助于治国理政,朕爱不释手,可惜不能和他同时代。”赵昀的回答,等于告诉朱在,你别着急,我在皇位,这事我就会办好!
六月,赵昀又和廖德明的弟子邹应博就理学关于“人心”和“道心”的关系进行了深入探讨,廖德明是朱熹的嫡系弟子,邹应博是朱熹的徒孙,得到理学真传。
邹应博指出,朱熹以前的儒家学者,只重视“道心”(义理之心,客观事物的规律),不重视“人心”,唯有朱熹学说指出,:人不能无人心,否则何以成为人?
赵昀触类旁通地道:“‘道心’常为一身之主,‘人心’听命于‘道心’!”这句话,提现了赵昀对理学研究的水准。
邹应博立刻拍马屁道:“陛下说到朱熹学问的关键点了!”然后又肉麻的吹捧说,仰望圣学高远,日新月异,臣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管怎么说,赵昀对理学那是真喜欢,所以极力想将理学定为官方学说。
后来,史弥远死后,赵昀亲政,对理学尤为推崇,公元1241年,赵昀下诏,将朱熹及北宋理学大师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同时从祀孔庙,又以王安石说过“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信”,认为他是万世罪人,岂宜从祀孔子庙庭?王安石的从祀地位,被罢黜了。不仅如此,赵昀还分别加封周敦颐为汝南伯、程颢为河南伯、程颐为伊阳伯、张载为郿伯。
公元1261年,赵昀又增加司马光、邵雍、张軾、吕祖谦从祀孔庙,其中除司马光外,剩下的都是理学代表人物。司马光为什么从祀孔庙?因为他推崇周敦颐、程颐、程颢学说。
赵昀不仅提高理学家的政治地位,还身体力行地为理学的发展解决实际问题,最切实有效的措施就是,亲自关心理学堂的建设。比如,赵昀为朱熹在考亭创办的书院御书“考亭书院”外,从蔡元定之孙蔡杭口中闻悉,朱熹与蔡元定在云谷和西山点灯为号,对榻穷研理学的事迹,大为感动,御笔亲书“西山”巨字赐于蔡杭,刻石于西山龙岩山上,还亲绘朱熹与蔡元定二人对榻讲道神像。
除此以外,赵昀还敕赐“庐峰书院”匾,还创建书院规制:左立尊道堂,祀孔圣四配十哲像;右立思敬堂,祀周敦颐、程颐、程颢、张载、邵雍、杨时、游酢、罗从彦、李侗、朱熹、吕祖谦和蔡杭之曾祖蔡发等像。赵昀确实不遗余力地将理学发展推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所幸的是,后来的封建统治者无一例外的传承和认可了理学,使理学成为封建统治阶级不可或缺的思想统治工具。
赵昀如此推崇理学,故赵昀死后,庙号就是为“理”。
佐料:《宋季三朝政要》卷一记载,史弥远擅权用事期间,赵昀政事上压力小,便纵情于饮宴。而史弥远在后期,年老多病,经常卧床在家。世人讥讽道:“阴阳眠燮理,天地醉经纶。”总之宰相、皇帝一个病,一个醉,都一塌糊涂。